“坐着。”齐心打量她,外边虽然乱着,可她看起来非常沉得住气,看不到半丝慌乱:“你不着急?”
“如今家里只剩我这半个主子,我不能慌。”
齐心点头:“不怪十安对你多有称讚,这时候就该沉住气,去做该做的,能做的,哭顶个什么用。”
“在外还是要哭的。”
齐心这时的心情真是一时天上,一时地下,十安有这么个能干有头脑的未婚妻真是好,偏他如今却出了这种事,还回不回得来都难说。
这么一想着,齐心心里就堵得厉害,十安真是哪哪都好,脑子好,也沉得下心认真学,秉性更是没得挑。三节两寿不说,平日里他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都上心照顾着,请大夫,煎药,该他做的半点不假他人之手,比之亲生儿子也不差。
可这么好的学生,如今生死不知。
齐心难受得不得了,表面上还得支棱起来,帮学生的未婚妻撑着些:“别担心,我来这里之前先去拜见了李晟,送到他那的各家名帖堆成山,他不敢不上心。这可是天子脚下,十安要真出点什么事,以后谁还敢出城?”
“是。”
齐心起身:“你安心在家里筹银,我得再去拜见几个人,有什么消息你赶紧的派人告知我。”
时不虞将人送到门口,看着矮矮胖胖的人走得颠颠儿的,在心里替言十安开心。
局中(5)
何宜生将一个披风披到姑娘肩头,十月底的风已带着寒气。
时不虞拢了拢披风往回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问“会觉得我托大吗?”
“才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曾拷问过自己为何会信你们。”
时不虞笑着看向他:“有答案吗?”
“那时觉得是因为我没有其他选择,你们是我唯一能抓住的和此事有关的人。”拐弯的地方,何宜生顺手把风吹倒的扫把扶起来放好:“后来,我觉得我的运气也没有那么坏,不然怎么会遇上你们,怎么会看到报仇的希望。”
“以后你就是运气很好的人了。”
“希望是。”何宜生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他练了许久,才又重新捡回来的动作。
清闲这片刻,时不虞回到书房便又忙了起来,罗青将各方的消息都汇总到这里来了。
“禁军终于动了。”
罗青应是,这是时姑娘的计划里很重要的一环,放出种种传言,为的就是让京兆尹把禁军请出来。只有出动禁军,后面的事才能闹大。皇帝的遮羞布今日就想全扯下来是不可能的,从一开始,公子和时姑娘就没打算把自己暴露出去,全是借他人之手在行事。
言家门前车来车往,各个铺子送钱回来了。
又过了一会,庄南带来了四千四百两。
再过一会,窦元晨带来了五千两。
一个铜板就能吃上一个rou包子了,这钱就算是他们这样的富贵人家,在未当家未成家的情况下,这也已经是掏尽所有了,可能还从哪里借了骗了点添进来凑个整。
再之后,陆续有人前来送钱,就连七七都来了,理由也充足,之前可是十安公子帮她赎的身,这恩情此时不还何时还?
时不虞让罗青记得清清楚楚。
成均喻来的时候,时不虞就那么恰好的出来,都碰上了,自然是能说上几句的。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走开几步,响亮的说着面子话,低声说着悄悄话。
“都好?”
“尽在掌握。”
成均喻四下看了一眼:“你才放出消息的时候,浮生集里仍有不少人,我让七七带动着把他们害怕的情绪都激起来了。”
“难怪京兆尹收到那么多名帖。”时不虞笑:“绑匪送信之前大家都在帮忙找人,我让人引着往藏言十安的地方去,给了他们很大压力,宵禁一起定会转移,准备好。”
“已经安排好了。”
时不虞点点头,大阿兄不宜动弹,他的人手如今是七阿兄在调动。
见言则往这边走,成均喻适时告退,走开几步听到禀报:“姑娘,清欢公主来了。”
成均喻回头,和小十二对望一眼,这位公主可真是不打算避嫌。
“把那信给我瞧瞧。”一见着她,清欢直接就道。
时不虞引着人去接待贵客的北厅,将信递过去。
清欢坐下,看完后拧眉道:“绑匪如果真是衝着钱来的,便不该要这么高的赎金。开一个完全不可能筹到的赎金,图什么?”
“为的是告诉所有人,言十安是死于绑匪之手。”
清欢看向她,这时候倒是不装了,可这话……
“你知道对方是谁?”
时不虞想了想此时告知清欢真相的可能,可往深里一想,她觉得仍不到时候,还早了些。
于是道:“不知,只是对方这么做,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清欢若有所思的轻轻点头,有人想要言十安的命,所以开一个不可能筹到的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