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霞连说辞都准备好了,却没一个人多看她一眼,她顺势和她们一样往前走,只是把距离拉开来一点,没走几步就见到了两顶滑轿进了二门,轿上的人身体后靠,好像还昏睡着,旁边各有一个仆妇搀着。
见其他人都是跟着往回走,她便也转身往回走,脚步放慢,等她们走到了前边又跟上。
确定她们进了西厢靠里那一间,趁着无人,万霞无声的推开旁边那张门又轻轻关上,将抱在怀里的衣裳点燃往床上一扔,又点了好几处易燃的地方,火飞快蔓延,她走出门尖着嗓子喊:“天哪,走水啦!”
这一嗓子中气十足,不止把屋里的人吓着了,宅子外边的人也听到了。这里偌大一片住宅,真要烧起来可不止是烧一家的事。
金吾卫正要衝进去,就见隔壁宅子的门打开,一众人拿盆提桶的过来用力拍门,结果门一拍就开了,他们也来不及惊讶,赶紧往冒烟的地方跑,这宅子要烧了,他们隔壁最先保不住!
紧接着,其他邻里也都提桶赶了来,金吾卫见状立刻跟了进去,言则等人也混在其中。
万霞也提着桶在灭火,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卖力得很,根本没人怀疑她。
混乱中,万霞向言则指了指旁边的房间,言则提着一桶水就把那边门踹开了,边喊:“快快快,把两边的屋子都浇透了,火就烧不过去了!”
其他人一听,有理啊,纷纷提着桶就进去了,屋里的三人没提防之下,瞬间被淋了个透shi。
进来的人愣住了,隔壁屋里这么大火,这几个不但不去灭火,还不声不吭的躲在这里?莫不是……
“不会是你们放的火吧?”
他们连连摇手,只是一时间又实在说不出什么理由来,一开始是不能出去,等他们收好尾就不好出去了。
“怎么回事?”何兴杰从外进来,一身金吾卫甲胄让百姓畏惧,但是想到城防这些事正是金吾卫管,当即说了这三人的可疑。
何兴杰眉头一皱:“这家的主子呢?让他来见本官。”
一众人这会也觉出奇怪了,家里都烧成这样了,竟没见到半个主子露面,这是怎么回事?就算主子不在家,那不也得有个管事的在?可现在看着,连个管事的都没有!
“来人,把他们带下去严加审问,其他人,帮忙灭火。”
其他人不敢留下,也都赶紧退了出去。
何兴杰打量这屋子一眼,尤其是那三人刚才站的地方,隐隐护卫的姿势让他有了怀疑,他问:“进来多久了?”
“回大人,进来有一盏茶的时间了。”
何兴杰回头看了一眼,又是肖奇。
他上前推了推书柜,纹丝不动,也不去找打开的方式了,直接抽出佩刀来挥向书柜,几刀下去便把外边的部分破了,再一刀劈向里边那一道木板,果不其然,后边是空的。
请君入瓮(完)
何兴杰怕惊了里边的人,用撬的方式把木板清理掉,露出里边的暗道来。
这个暗道没有门,一股味道扑鼻而来。
隻闻着这味道何兴杰就知道,年头短不了,再看了看地面和墙面的泥土压实程度,不会少于百年。
“找到了?”孟将军大步进来,看着这暗道心下一喜:“本将亲自带人前去,兴杰,这边交给你。”
“将军,不如末将先去探探路。”
“为将者,遇事自当一马当先,哪有躲在下官身后的道理。”孟将军往暗道里探了探,边卸甲胄边下令:“点一百金吾卫跟本将走,卸甲胄,脱鞋。”
“是。”
门外,听了全程的万霞和言则对看一眼,趁着火势渐小,跟着担心惹事的百姓一起离开,同时去往朱府附近的一处宅子。
朱府占地不小,是他初到京城时沽入,后来为官后按规製将大门改成了一架三间,内里远超规格,但由于是为官之前的家业,也没人挑他的毛病。
也幸好是如此,朱府并不在官邸集中的地方,言十安才能在他家附近买到一处宅子。
万霞换了一身家仆的衣裳,头髮拢进小帽里,出来时言则已经换好衣裳在等着了,他问:“若他们还有一处中转,当如何?”
“姑娘说后边的事任由其发展便好。”
言则还想问,若是事情发展不如预期呢?可想想时姑娘的本事便作罢,跟着万姑姑爬上屋顶,找到最好观望朱家的地方,把那一片的瓦片弄乱,装模作样的捡拾起来。
那边,时不虞将第二张宣纸扔进火盆里。
“浮生集那里情况如何了?还有多久能结束?”
罗青回道:“刚刚送来的消息,按之前几比的时间推算,最后一比的辞赋已经过半了。”
“言十安可有话送回来?”
“公子嘱咐,所有人听您调派,若生变故,听您吩咐行事。”
时不虞笑了笑,眼神落在第三张的空白宣纸上,她不确定是不是还有一处中转。
京师重地不可能有很多暗道,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