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觉得,大理寺只是被拿来做幌子,并不会真让我们去查?皇上为何要如此?”
“是啊,为何要如此呢?”曾正轻声感慨,笑了笑提醒他道:“无论是不是敢让你们查,样子都是要摆出来的,告知老壳,查到什么不必吱声,别人往上汇报什么,他便也汇报什么。”
游福应下,他们手里现在都还抓着一些东西未告知他人。
“回吧,快起宵禁了。”
曾正起身送到门口,抬头看着天空的弯月长长的叹了口气。从他被罢官后他就想明白了,皇上并不想破这桩案子,为何不想破?是帮谁隐瞒?能让皇上帮忙遮掩的人份量必定不轻,这范围就已经非常小了。
但是,他一点也不想去找出来这个人是谁。
自掘坟墓
时不虞这一觉睡到了次日的中午,这还是因为万霞担心她饿着,把人从被子里刨出来喂她吃下些汤汤水水,让她缓缓再继续睡。
打了个呵欠,时不虞倚着隐几半闭着眼睛道:“宜生,你看看外边谁在,去把她家公子请来。”
何宜生把参茶放到她手边,出去唤人。
言十安来得极快:“正准备过来看看,就碰上了青衫过来。”
在她对面坐下,看她仍是Jing力不济的样子,言十安说话的声音都放得更低了些:“还想睡?”
“阿姑让我先歇一歇再睡。”时不虞再次掩嘴打了个呵欠:“外边现在什么反应?”
言十安把各方的反应一一告知,知道时姑娘困着,尽量让语言更Jing简。
时不虞却听Jing神了一点:“四方共审?把大理寺也放进去了?”
“没错。”
“我送皇帝一句‘自掘坟墓’。”时不虞笑得眼睛弯弯:“曾正如今是被罢官了,但是他自入仕就在大理寺,经营这么多年,说是他曾正的大理寺也不为过,皇帝前脚罢了他的官,后脚还想利用大理寺来给他们背书,真是打得一手好盘算,只可惜,这算盘是帮着曾正算帐去了。”
“他既然敢这么做,定是安排了后手。”
“以我这会不大好使的脑子都能想到他的后手是什么,他想不用大理寺的人,隻用大理寺的招牌来证明此事的公正。”时不虞轻笑一声:“但是就算他把大理寺的大小官儿都调走,隻留几个打杂的,曾正都能伸手进去你信不信?”
言十安自是信的,他以前对曾正的了解和其他人差不多,公正不阿,少有的正直之人。可旷景对他的评价却是‘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这样一个人,无故被下狱,夺职,不可能心无涟漪,而这一切全因此案而起,他不可能撒手不管。
“所有痕迹都抹干净了吗?”
“这些我都亲自过问了,肖奇和安平的背景也重新梳理了一遍。”言十安转而说起自己的安排:“下至赌场,上至浮生集,说的全是这件事,近些天内,除非皇帝驾崩,其他任何事都不会压过这件事去。”
“沉棋先生那边呢?”
“我昨日已和老师说好,沉棋先生会找合适的机会去告御状,安平也在等机会。”
时不虞睁开半闭的眼睛笑了:“看样子用不着我了,那我可就不管了。”
言十安也笑:“你已经打造出如此局面,若我还做不好,那岂非太无能了些。”
“无能的人哪能走到今天,你是太习惯隐藏于暗中行事了。”时不虞伏到隐几上闭上眼睛,说话都像呢喃:“眼睛想睡了,不赖我。”
言十安伸手相扶,半道又收回,宜生快步出去将万姑姑唤了来。
万霞一把将姑娘抱起来,言十安拿起披风给她捂得只剩一条缝。
“言公子回吧,这一觉睡到明早差不多就缓过来了。”
言十安没有久留,老师让他画的画还没画好,外边的消息一直在往回送,罗青正等着他做后续部署,能过来这一会,都实在是因为心里挂念,总也放不下心来。
待时不虞再次睡醒,她已经不觉得困隻觉得饿了,安抚了饥肠辘辘的肚子,Jing神头彻底恢復,她伸了个懒腰,悠悠闲闲去找言十安。
就这么个劳碌命的劳碌人,都不用问,直接往书房去就能找着人。
不让其他人通传,她掀起门帘探头进去:“有好消息吗?”
言十安脸上顿时浮起笑意,起身上前来给她掀起门帘,道:“朱凌家被泼了粪,这算好消息吗?”
“当然是了。”时不虞进屋,朝罗青笑笑,又打趣起了言则:“言管事真是能干,管得了大大小小的事,还打得了架。”
“……”打架这个形容可真是,言则轻咳一声,拱拱手求饶:“小的去给您煮果茶。”
“竟然还会煮果茶,更能干了。”
言则张嘴,又闭上,还是任姑娘笑话吧,反正逃不了的。
言十安笑眼看着她逗弄自己的大管事,对则叔递过来的眼神视而不见。
好在时不虞只是习惯性的欺负一下,解了披风递给他,坐下来道:“那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