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沉默。
「……你先坐下吧。」
好半晌後,润玉才开口,邝露谢过陛下,拿了蒲团端端正正地坐在润玉对面。
「昨日我前去视察洞庭湖,这名自称扬姬的nv子忽然现身,才一眨眼功夫,跟随我的天卫们就被她的法术困住,就连我也动弹不得。」
「陛下!」
润玉打断邝露继续说:「扬姬要求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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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洞庭湖依旧寒冷,湖面上结着一层薄冰,湖边一人身着银丝云纹白龙袍,头上戴着双龙银冠,尽显尊贵;一人银甲轻胄,用白se发带将一头乌发扎成一条长马尾,几缕发丝落在略显稚neng的脸庞,感觉是个甫成年的男子。
「我看这洞庭湖畔井然有序,水族们为了准备过年好不热闹,看来鲤儿也已经长大,足够成为一湖之主了,为兄甚是欣慰啊。」
「陛下怎麽还叫微臣为鲤儿呢,我都成年了,怪不好意思的。」洞庭君尴尬地抓了抓头,似乎在天帝眼里,他永远都是当年获救的小鲤儿。
看到洞庭君一脸不自在,润玉有些忍俊不禁:「那~鲤儿又希望大哥哥如何称呼你呢?」
「哎唷,大哥,你别再那样叫我了。」洞庭君脱口而出後马上发现自己失态,「天帝恕罪,是洞庭君失言了。」
润玉伸手去扶:「鲤儿,虽说你与我没有血缘关系,但都是由一母养大,缘分颇深,根本不用这样生疏的。」
洞庭君笑着说:「陛下愿意称我一声兄弟,已是莫大的礼遇,但若是微臣攀亲带故,反而有僭越之嫌了。君是君、臣是臣,亲兄弟尚知两者尊卑有别,义兄弟就更必须如此。」
润玉笑而不言,内心感到有点儿失落,他仍希望鲤儿能一直当个听大哥哥话的小弟弟,但随着时间成长,鲤儿早已不是当年懵懂无知的孩童,小孩儿终有长大ren、独当一面的一天。
「那麽如今本座该如何称呼洞庭君呢?」
「微臣想,既然自己真身是一只在泥潭里打滚的泥鳅,乾脆就把自己取姓倪」名秋了。」
「哈哈哈哈哈。」
「大哥你别笑我,我读书少,你每天在天g0ng读那麽多书,不然你帮我取个好一点儿的。」
「倪秋好、倪秋好。」
「彦佑哥哥还给自己取鼻涕虫的名字呢!」
「倪秋好啊,本座喜欢。」
正当两人争执不休时,从结冰湖心迎面走来一nv子,只见她身穿墨绿襦裙,肩披黑纱,头发向後梳理,发尾结成一颗圆髻,并用墨玉圈穿过作为装饰。nv子虽未穿金戴银,但细看服装纹饰繁复,手腕的玉镯、耳上的玉坠颜se既深且纯,不是世家大族,也必定是富贵商贾;行走步态端正、下颔微抬,一副自信且略显睥睨的模样;面容凌厉、眉眼如鹰、血se红唇虽挂着浅笑,但未给人柔媚之感,反倒衬托肤se至白,走近一看,才发现nv子脸上涂着厚厚一层白粉,整个人像是白瓷雕像一般,美则美已,却毫无一丝生气。
「来者何人?」洞庭君首先挡在天帝面前,与nv子约有二十步距离。原先跟在天帝身後的天卫们,也匆忙上前在其身边围成一个圈。
nv子目光如炬,恶狠狠地瞪了洞庭君一眼,但很快就收敛恶意,恭敬地欠身行礼:「天帝陛下万福金安,妾身早闻陛下已久,今日初见,果真威仪万千、令人生畏,能见到像陛下这等威武男子,妾身真是欣喜啊。」
洞庭君偷偷看了身後的陛下一眼,果然润玉皱着眉头、脸se全黑,只怕下一秒会把这nv子轰飞。
「哪里来的愚妇?休要在此胡言,来人!给本君拖走!」洞庭君语毕,立刻上来五名水兵抓住nv子两臂。
「放肆!」nv子一个旋身,暴风将五名水兵弹了出去,未曾料到一名妇人有这等力量,洞庭君很是吃惊。
nv子说:「妾身是因为与家人重聚,一时太过高兴才说错了话,望陛下恕罪。」然後又说,「润玉,姊姊终於和你见面了。」
此话一出,惊呆所有人,洞庭君怒吼:「竟敢直呼陛下名讳,你这愚妇真是不要命!来人——」
nv子手里忽然多出一面散发绿光的宝镜,「劈啪」两声,镜面碎裂,竟有千军万马自裂缝涌出,有的提刀、有的持剑,白骨模样的士兵急急扑来,天卫们寡不敌众,一个个被白骨士兵以人海战术扑倒。
「陛下!」
洞庭君第一时间转身,却被士兵抓住手脚拖入水中,他急忙变回真身泥鳅的模样,从不计其数的白骨人手中东逃西窜,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却不见陛下身影,映入眼帘的是一整片鲜红绽放的莲花。
「怎麽回事?陛下呢?陛下、陛下,大哥你在哪里?」
鲤儿……
身旁传来熟悉的呼唤,倪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娘、娘亲?」
簌离仍是鲤儿记忆中的模样,缓步向他走来。
鲤儿……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