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沙一听,一面的五味陈杂。人别过了头,看不清表情。
悬五又道:“我现在豁然开朗,什么都明白了。我去那里最重要的,便是证实一件事。”
鸣沙戒备地盯着他。
悬五眼里却渐渐浮起笑意:“我在风月楼时,曾听过一桩事。有一富贵公子,为我们一个姐姐赎了身娶做妾,每日锦衣玉食供着,轻言细语哄着,让楼里的姐姐妹妹好不羡慕。他对那姐姐的关心张扬至极,闹得满城无人不知他对那青楼nv子的痴恋。然后有一日,那青楼nv子被杀si了,是他妻子因妒杀人。后来他的妻便被处了斩。”
鸣沙不耐烦地听,悬五继续自说其话:“你道后来怎么样?那男人很快把这一妻一妾都忘了,又开始过起花天酒地的日子。一日他喝醉了与人炫耀,说其实是他早恨si了妻子,可动手杀人又要害自己麻烦,便找了妓nv设计了这一出。反正自己不亏不欠,还痛快玩了一把,si的人自己又不放在心上。”
鸣沙听到此处,神se有些不自在:“啰嗦!你到底想说什么?”
悬五望着他:“我与那个姐姐一样,生来无名无分,如同草芥,可就是如同草芥,身份价值便取决于他人,反倒有千万价值的可能。我这次要是si了,便证明我的命在百骨窟确实一文不值,si了也罢。可因为唯我,我si不成。”
他看鸣沙脸se变得难看,却不肯收嘴。他看着自己身上重新破碎的伤,竟然浮起笑意:“就像八年前一样,只是这次是唯我护着我。你看看,你爹对我如此轻蔑,可又三番五次不敢痛下杀手。这些恶徒如此恨我,也是杀不得。我外逃回来,引得百骨窟人心躁动。而我此次一去,又换来他们对唯我的火气暂平。”
他又道:“你说,这样看似毫无是处的我······要是往婆婆们做的饭菜里下毒会怎样?那些恶徒武功高强,si不了,但要是寻到我这里,你要怎么摆脱关系?或者我与唯我在一起时,像你娘对你爹那样伤他害他,你自己又会怎样?”
鸣沙x口起伏,看他的眼神陡然凌厉:“你——”
悬五却笑道:“你想杀我?可我就是si了,看着像是你杀的,或看着像是崔长老杀的······si在这里,si在千重关,又会分别怎样?”
说到这里,鸣沙对他的威胁,好似已经认真起来。
他只能驳他:“这些、这些都是杀敌一千自损三百的方法,能嚣张几次?”
悬五却看着他,神se悲哀:“至少这一身骨r0u,倒是完完全全属于我,任我利用和摆布。你呢?鸣沙啊鸣沙,就算没有唯我,你的身子,也根本不属于你。”
鸣沙一时语塞,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望着悬五苍白的脸。
两人都不说话,悬五被他这目光看得发热,知道他对自己所言已经心中有数。
他眼睛渐渐浮起一层醉醺醺的雾气,开始靠近鸣沙,喘着气:“鸣沙······我与唯我可是数日不见了,我忍不得······”
他说着,便伸手拉住这站在床边的金发少年。
鸣沙的手臂被灼得发烫,鸣沙过去,只见悬五嘴唇苍白,气息却热。他脸上便立刻冒着些浮红,人却动弹不得。
悬五又催促:“不过嘴和嘴一碰,这你也怕。你怕这个,还是怕我方才说的?”
鸣沙还是不动。他心里又恨又辱又软,还想着方才悬五做的事说的话,脑子一团浆糊。
悬五又轻声道:“快······”
鸣沙的目光移到他的眼上,看他如此渴求的模样,心里更是乱得不可收拾。
“不。”
这声拒绝像是说出来为自己打气的,鸣沙狠心要走,可ch0u手时那悬五冰凉的手指又缠得si,他手臂挣得满不自在,竟是甩不开。
悬五道:“你别走,我走便是······我这出去了,可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你应付得来就好。”
他气息还不平,一副吃力的样子,说出的竟是威胁。
他说着,真从床上下来。这一身支离破碎,下个床他已经是满头大汗。
鸣沙本由他发疯,可见他一瘸一拐,抖着身子,si也要走,心底竟一时觉得他任何事都做得出来。
亲一下又如何,亲他一下又如何?自己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他一个箭步上去拉住悬五,凑近那双唇,轻碰一下,是又软又凉,只那呼x1却又热又痒。
鸣沙被瘙得吓了一跳,赶紧放开,可悬五的手已经缠上自己脖子,鸣沙下意识要避,可那身子又四处是伤,好像碰哪里都要坏了。人稍有犹豫,又被悬五抱住,咬了过来。
这次倒不是冰凉的了。
悬五舌头热情冲撞,急不可耐,贪婪狡猾。侵进来就乱动,又缠又绻,像要把他吃了。
他人眼睛雾蒙蒙得半眯,好似喝了酒,鸣沙本就被这唇舌的瘙痒绵腻弄得心乱,一看见这双眼,整个人如遭雷击,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