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低笑一声,走过来握她手:“这可不允,夫妻同心,我还嫌不够近呢。”
这话一出,沈渡自己就尴尬咳嗽,但看朱颜瞪着一双澄澈的秀眸看他,又觉得自己不该多想,遂正了颜色,解释道:
“营州城如今动荡,不少人跟随莫谦之而去,留下不少大户空宅,那些空宅内多有地下暗室存有冰块,你放心吧,景林不会乱取百姓东西的。”
朱颜没料沈渡特意解释一番,自然不好拿乔,低头将供词拿起来翻看掩饰心悸,倏然秀眸微缩指着其中一句道:
“纪大福提了那异域弯刀。”
待细看,又不免失落,
“他隻草草提了句,并不知晓那弯刀来处,有何用途。”
这一点不难解释,纪大福就是管杂事的堂主,见过弯刀也不敢多问,谁都知道,有些秘密知道的越少命越长。
朱颜有些遗憾,但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将供词放下抬头,没料想沈渡正弯腰倾身在她身后一起看供词呢,朱颜的唇就这般印在了沈渡脸颊上。
朱颜:……
感受到朱颜红唇的柔软,沈渡也有些动情,捧起朱颜的脸,单指轻抚她的细腻肌肤,眼里变了色,一点一点靠近。
“阁领……”
果然,景林每次总是要出来煞风景的。
沈渡偏头,如果可以,景林一辈子都不想被这般骇人的眸光注视。
“我……我现在就走。”景林求生欲实在强烈,脖子上的冷风吹不尽了已经。
“站住!”沈渡也知景林匆匆返回必定有事,见朱颜被撞见害羞,将整张脸都埋首在他怀里,不由得弯唇,“何事?”
景林这才呼出口气来,急忙道:
“大阁领,莫谦之在城墙下喊话,说是一定要见您。”
距上次的事件还未过去多久,他怎得又来了。
“是一个人吗?”他面色凝重地看向景林,确认道。
“不是,带了一群人,大概是半面鬼残党。”景林应答。
沈渡没再言语,也没有作出下一步的指示,朱颜悄悄看一眼他,便发觉面前的人心思杂乱。
察觉到朱颜偷窥的目光,沈渡转头衝着她淡淡一笑,示意自己无碍。
朱颜老脸一红,又将头埋了下去。
沈渡重新看向景林,沉声问:“他的妻儿呢?”
景林不解:“一直被看守在衙门里。”
“摁,带上他的妻儿,一齐去城墙上候着。”
“是!”
语罢,他便准备同景林一起离开,刚踏出一步,想起怀里的朱颜,低头欲言又止。
朱颜立刻松开他,面上窘迫消散不少,神色复杂看着他。
不论莫谦之现如今有多么疯癫,都无法改变他曾经以命相救沈渡,现在要让他与莫谦之刀刃相向,不用多想也知道他有多么难受,可……
“你为何要牵扯上他的妻儿?”朱颜低喃,似是问沈渡,又似在自言自语。
这一问,让沈渡有些迟疑,他这么做看起来倒是有来罗织的风范。
只是沈渡自然不是来罗织,也不可能是。
朱颜心里明白此一点,若不是答应帮她找解药,沈渡是决不会拿莫谦之的妻儿相逼。
一想到这,自责的情绪便涌上心头,久久不肯消散。
可是,她为何担心?是怀疑沈渡会变成下一个来罗织?她的心不可抑製地颤动了一下,沈渡可不是来罗织,他有自己的底线,朱颜相信他是不会做出超越底线的事。
“罢了,我相信你。”
朱颜说服自己,抬起头来直视着沈渡。
“我要和你一起去。”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细弱,她想告诉沈渡,既然与她有关,她责无旁贷,必须参与。
“不可!”沈渡想也不想拒绝朱颜提议,“今时不同往日,莫谦之如今再不是什么政绩良好,心系百姓的营州刺史,而是火蛾党同伙莫谦之,一个被火蛾党迷惑的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沈渡一心为她着想,她更是不敢偷安一隅:“不,我要去,你别忘了,我是你的妻子。”
妻子。
生死关头,没有什么话比这两个字叫沈渡悸动,一把揽过朱颜入怀。
景林觉得自己此刻眼瞎才好,遂起身往外走,提出先去看看莫谦之的妻儿,确保万无一失。
“我可不一定能保证你的安全。”
“我不在乎,让我待在你的身边吧,我担心你。”
“可是我在乎。”沈渡松开朱颜,定定望着她,似要把她刻在脑子里,“我……”
“好了,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如果遇到危险了,我绝对不会像上次屠城那样,我会立刻逃走,死也不管你。”
沈渡无奈笑笑,刮她琼鼻:“你放心,我沈渡若是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谈何其他?”
沈渡目光有些深切,朱颜被瞧的颇不自在,喉头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