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乘电梯,刻意放轻的脚步一刻没停,顶层很安静,距离宁云发给他的时间还剩半小时。熟练蒙上脸,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乔逸推开门出去,沉着利索地开锁。里面漆黑一片,贴墙等了等,直到眼睛慢慢适应才模糊地发现这是个办公室,越过桌椅走到另一边,他打开卧室门,悄无声息地立在柜子旁。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挂钟规律的摆动让他的呼吸、心跳都跟着慢下来,在这样幽静的环境里,乔逸蓦然想起alpha沉稳的脚步声,也是像现在这样,尤为明显。创口贴撕下就没再换过,伤口浅到连疤痕都没留下,并不值得在意,可霍牧霄那天嘱咐得异常认真,仿佛在说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门外传来响动,白色的光从门缝里钻进来,他挥散无关紧要的念头,静心听着。4、5个男人女人的说话声混杂在一起,没多久,只剩下一男一女。笑声越来越近,他像幽灵一般站在黑暗里一动不动。男女没有开灯,被一脚踹开的门反弹大半,恰好够他看清床上的光景。男人站在床边,臂弯处架着女人光着的小腿,ao信息素同时迸发出来,乔逸戴紧面罩,屏气凝神地靠近。赤裸的身体忘情地纠缠在一起,男人兴奋地说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女人高亢的叫声夹杂其他声音,听得乔逸眉头紧紧皱起。悄声立于男人身后,乔逸伸手捂住他的嘴,锋利的匕首在他颈间用力又利落地划过,一股热流喷出,男人颤了几下,血流的“簌簌”声被女人愈发动情的呻yin盖过。慢慢将男人放倒,女人伸手推了男人几下,柔声道:“今天是怎么了?别压着我肚子。”乔逸这才隐约看见女人隆起的小腹,接受过的种种训练不应该让他有任何犹豫,然而乔逸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像从前一样,没办法完成这种任务。女人撑着床支起身体,一只手在男人身上摸着,似乎察觉到什么,止住呻yin,双手探向男人的脸,“你怎么了?你—”“嘘。”卧室里温度骤降,那点残留的爱欲消散得无影无踪,女人遏制住尖叫的本能,护住肚子,声音发颤,“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我怀孕了,你要,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不要伤害我们。”乔逸握着匕首一言不发,他没有去想上一次在任务中犹豫的后果,脑海中浮现出另一张脸,那是一个beta父亲,死死抱住他的小腿,哀求他不要杀害自己的孩子。即便后来宁云再次派其他人完结了那个任务,即便后来有人告诉他,那个所谓的“孩子”无恶不作,也丝毫不妨碍他当时以及后来包括现在的犹豫和撤退。这次的目标本来就只有那一个男人,他已经完成了。女人小声求饶,乔逸扯过床单盖住她,绑住她的手背在身后,从浴室拽了一条毛巾塞进她嘴里,做完这些,他轻轻带上门,将车钥匙随手丢到地上。
快步走进楼梯,摘下面罩、手套,脱掉或许沾了血的外套丢在不同楼层的垃圾桶里,没多久,密集的脚步声从上至下贯穿整个楼道,他只穿着短袖推开安全门,走廊铺了暗红色地毯,每个包厢的门都关着,几间房门前站了身型高大的保镖,乔逸分神听着身后的动静,一眼扫过昏暗的长廊,收到了来自两边警惕的、警告的目光。长廊尽头是另一个安全出口,他需要过去,然后再次上楼,往上两层有一个配电箱。身后渐渐嘈杂,乔逸扫一眼墙上的警报器,冷静判断前后距离,尽头处突然闪起一点红光,忽明忽暗,他捏着匕首贴向手臂内侧,脚步不停,目光冷厉地盯着Yin影里的人。霍牧霄刚接完霍楠的电话,站在垃圾桶旁点了一支烟,抬起眼皮,看到不该出现在锦堂的oga,那神色,像要将他剁碎了似的。兴致盎然地看了一会儿,想到项景凌说他变态,霍牧霄吐出一口烟,在oga身后的人碰到他的肩膀之前,出声道:“去哪儿了?”乔逸跟他仅隔3、4米,霍牧霄仍站在Yin影里,坏心眼地欣赏到了oga从狠戾到迷茫、讶异接着懊恼的眼神。身后一群人面面相觑地停下脚步,霍牧霄捻灭只抽了几口的烟,一步步走向抿着唇的乔逸。伸手揽住乔逸的腰,霍牧霄旁若无人地说:“别生气了。”手背触碰到乔逸胳膊内侧,oga很明显地僵了一下,双唇紧闭。身后人的狐疑摆在脸上,就当领头人意欲上前询问时,alpha贴近oga的侧脸,亲昵地吻了上去。霍牧霄的唇瓣堪堪擦过乔逸的耳朵,带着一点薄荷味的气息钻进他鼻子里,alpha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说你不生气了。”腰间的温度传递到全身,乔逸仍僵着,仅剩的些许从容用来判断当下的情况,相比于敲碎警报器或者上楼,接受alpha的提议显然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他轻声说:“我不生气了。”霍牧霄笑了一下,收回搭在他腰间的手臂,转而握住oga的手,乔逸顿了顿,两手之间是他没来得及收起的匕首。霍牧霄神色未变,仿佛刚刚发现身后那一群人一般,偏头望过去,礼貌问:“你们有事?”领头人不敢得罪客户,道歉后带着一群人离开了。霍牧霄没松手,他便站着不动,脑子里闪过好多说辞,关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握着匕首,为什么会被人跟着。手上一空,乔逸微仰起头,看向比他高一截的霍牧霄,alpha捏着匕首上下掂了掂,看起来满不在乎。“项景凌在里面,还有两个朋友,去打个招呼吗?”想好的谎话一个也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