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递过来的擦手巾,状似不经意地问了问陈嬷嬷:“小姐身上的护膝是哪里来的?绣的花样看着还挺有趣的。是那个冯家小姐给言言的吗?”
陈嬷嬷躬身笑道:“回爷,小姐身上的护膝是杨二公子送过来的,说是选了透气的蛟纱,又缝了厚厚的内垫,还吩咐绣娘绣了花鸟鱼虫,专门给小姐顽的时候带的,也免得小姐顽皮擦伤了手足膝盖。”
果然是那个小子。蔺远的心中越听越不是滋味。
她说得兴味,也没注意到蔺远越来越黑沉的脸se。
“言言,来爹爹这里。”蔺远招手叫她。
蔺云萝停下动作,抬手一糊满头的汗就急慌慌地跑到了他的身边。
蔺远拉着她的手,顺势一般把她手掌的两个护具去掉,随手扔到了常林的怀里。
“顽了一会了,要不要用个冰碗?爹爹使人给你带了葡萄,用冰镇了放在屋里。”
蔺云萝摇摇头:“不要葡萄,言言想吃荔枝。”
蔺远点头,随手又叫上了红乔和凌云:“你们帮小姐把护膝去掉。这个瞧着不算厚,小姐ai跳ai顽,以后专给她备上厚点的,这个扔了吧,不要再用了。”
红乔和凌云依言上前帮蔺云萝脱掉护膝,等蔺远带着蔺云萝回了屋,两人才絮絮私语开来:“这个还不够厚呀?再厚小姐就施展不开了。”
凌云也不知道蔺远在想什么,摇摇头叮嘱红乔:“可别说了,爷想什么,咱们下人又怎么能知道?咱们只用按吩咐做事就行了。”
红乔自是点头称是,待拿着护膝回到了屋里。
正要处置掉,抬手一看,又觉得这么好的东西扔掉了可惜了,于是又偷偷地给收了起来,打算寻了空隙寄回去给家中的弟弟妹妹用。
蔺远使人准备的冰碗是近来云京流行的新做法,说是从南边传来的新玩意。
先是送进了g0ng里,g0ng里皇帝又使内府库的仿造了做法,连同制作的器物也一同赏给了皇亲宗室和朝堂上受宠的大臣们。
蔺远当然得的是头一份。
东西一运回来,他一回来就先让人给蔺云萝弄了一份,又使人往老夫人的宁安堂送了一份。
这会子老夫人正抱着冰碗用着:“昨夜冯家小姐留宿可有什么进展?”
房嬷嬷一面打扇,一面低声凑到老夫人跟前道。
“老奴使了人看着呢。昨夜爷和点墨……老奴估0着是被冯小姐看到了,今天天还没亮就让丫鬟婆子们套了车,急匆匆地就走了。”
老夫人脸se微变,放下碗叹道:“哎呀,我可真是老糊涂了,忘记那边还有个点墨了。他昨日饮多了酒,常言道,酒是se媒人,点墨那丫头在那,他哪里还看得见别人呢!”
“这么多年过来了,老奴冷眼看着,爷不像是被这丫头迷了眼的呀。”
房嬷嬷的声音压得更低:“若真是中意这个丫头,凭借爷今时今日的地位,早早就可以抬进了门,何必等到现在?”
“唉,我的儿子,我又何尝不知道?他根本就无心在这上面。”
老夫人叹道:“他要是中意这个点墨还好了,我倒不用费这么多心思了。那冯家虽然门第不高,但要是抬举抬举也能成。”
“可是人家来往府里这么些年了,你何曾见予安和她多交流过一回?我不过是想让他先取个正妻,间或若是真的只习惯点墨伺候,那继续让她伺候着也就是了。关键是得给他自己、给蔺家留点子血脉。”
房嬷嬷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谁都知道老爷根本无所谓血脉子嗣。
点墨伺候这么多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前些年还能当他是找流落在外的蔺云萝没有心思,现在人都已经找回来了,也不知老夫人还要想什么法子,才能让他点头。
想罢,她只能g巴巴的安慰老夫人:“您也别焦心,兴许就是爷还没碰着可心可意的。不都说老房子着火吗?说不定爷来日一鼓作气就能让您报上小孙孙呢。”
如今老夫人也没什么好法子,只能暂时继续放任这块心病继续留存了。
这边一片愁云,仁清居却是欢声笑语。
蔺云萝抱着冰碗吃着吃着竟然就醉了。
原来为了保证风味,厨房的人在冰碗里面添加了米酒。
这种米酒对于受用的人来说是个有滋有味的好物。
然而蔺云萝因为从没有吃过,耐受力也浅得很。
一碗下肚竟然就晕晕乎乎的,指着蔺远瓮声瓮气地问:“爹爹,你怎么长了两个头?”
蔺远哭笑不得。
冰碗里面有米酒他是知道的,不过他没想到自家nv儿是个半杯倒,竟然连米酒都受不住。
他想着蔺云萝午膳吃得也不算多,下午又玩了许久,还喝了冰饮,怕她晚上不舒服又饿,于是使凌云和柳嬷嬷哄着好歹给她喂下去了一碗汤饭才罢手。
“吃好了就给言言擦擦脸吧。”蔺远用罢,放下碗筷吩咐道:“她睡过去了,现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