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过袖,盎然嫣红,齐萧衍搀扶着陆玄之进了院子,柳风正在打扫院子,满地的嫣红被他堆出小山,院中的花差不多尽数凋零。
齐夫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掀开面纱才看到陆玄之脸上那让人生寒的血痕。
这种东西怎么会在陆玄之脸上啊,看着刺目又让人心疼,齐夫人怔怔的看了好久。
眸光一颤,瞬间被吓出眼泪来,不禁抽泣起来:“这多好的孩子啊!”齐夫人小心翼翼的将陆玄之拉过来,手指若有若无的轻触他的脸。
齐萧衍抓着陆玄之的另一只手,一双眸里没有任何情绪,黑白分明的眼眸看上去非常平静,这只是表面平静之下是波涛汹涌。
“娘,让玄之休息休息吧!”齐萧衍冷不丁的开口说了一句,齐夫人拭去眼角的泪水,站起来捏捏陆玄之本就清瘦的双臂。
“乖儿,好生歇着,等会我让人送些补品过来。”齐夫人拍拍他的手,一身霁红色交领马面裙,眼角若有若无的挂着泪珠,心疼之色不言而喻,看着陆玄之是满满的仁爱。
因为说话和身体微微颤抖而摇晃的流苏轻轻晃动,在陆玄之面前她唯一的端庄也可能保不住,她是真着急啊!
陆玄之扬唇颔首,齐夫人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有柳风伺候就不用担心了。
刚从宫里出来时听人说周显祁被收押了,在行宫的地牢里,齐萧衍心里正在细细的盘算着这件事。
回想起陆玄之当时顶着一张灰白的脸看着自己,说出周显祁把他…齐萧衍想到这句话只觉一股痛意直袭脑门。
齐萧衍不断的调节气息,只为了求心底的一份平静,齐夫人出来后毫无征兆的揪住他的耳朵。
齐萧衍为了迁就她,也只能半弓着身子,他一脸无辜的看着娘亲,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母亲怎么了?这是要作甚?
“好小子,陆玄之全心托付于你,如今你却让他带着满身伤回来,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齐夫人揪着他的耳朵,半拖半拽的将他扯进祠堂,丫鬟家丁送上戒尺,齐萧衍被扔在地上,抬头一看,便是齐家的列祖列宗。
长灯冥悬,齐萧衍跪在蒲团上,香烛悠然,气息醇香,被揪住发红的耳朵,此刻有些隐隐作痛。
齐夫人随意的拿了一根戒尺,香烛游转间,戒尺都看着十分骇人,齐萧衍转过身一脸苦笑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娘亲。
“娘,我都快及冠了,不必如此了吧!”齐萧衍不安的咽咽唾沫,目光看着她手里不断晃动的戒尺,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看着娘亲变幻莫测的脸色,齐萧衍知道这一次肯定免不了一次毒打,但是这次好多人在这呢!
而且容溪也在这……齐萧衍满眼可怜巴巴的看着母亲,渴望得到一丝怜悯。
然而齐夫人却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戒尺挥过来,打在胳膊上,齐萧衍吸了口凉气。
母亲当真是英姿不减当年啊,齐萧衍捂着被打的位置,虽然从小到大母亲都这样,但真的疼啊!
齐萧衍见戒尺即将再次落下,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不断的后退打圈。
“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齐萧衍和齐夫人在祠堂里你追我赶,哪怕是半老徐娘,齐夫人也不甘落人马下,亦有当年持家的风采。
“臭小子,玄之嫁进我们齐家是咱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个王八蛋还不知道珍惜,今天我非得打断你的腿。”
隔着一张供桌,齐夫人气势汹汹的用戒尺在上面狠狠敲了几下,齐萧衍吓得一哆嗦。
随后又顺着桌子的另一侧快速加快脚步如同猛力一跳的狡兔,齐夫人这次是真追不上了。
齐萧衍撒腿跑了,齐夫人抡着戒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齐萧衍跑出城门后随便借了一匹马将马匹的钱扔在茶棚里便潇洒而去。
夹紧马肚火急火燎的往行宫的方向去,烈阳灼目,齐萧衍直接来到地牢所在的位置。
地牢这个位置相比于行宫的恢宏就显得格外破旧,杂草众生,就一个小小的石门,门口有两个侍卫来回踱步把手。
妖风吹过,枯草断jing乱絮迷眼,不多时风和万里的天猛的卷来一层Yin云,卷沙走石,两个侍卫抬手已经睁不开眼了。
齐萧衍带上面纱就趁着这时眼疾手快的穿过杂草丛,来到两个侍卫身旁,在他们的后颈猛力一敲。
齐萧衍又将两人轻轻放下,靠着石堆就如同睡着了一般,齐萧衍安置好他们看着那到石门,骨碌碌的眼神,染上一分戾色。
在风沙中他从腰后抽出一把匕首,来到石门前缓缓推开,Yin沉的光线照不透这幽深漆黑的石廊!
火把的光束在妖风里几乎快要熄灭发出呼呼呼的声音,齐萧衍合上石门,将门外的光彻底隔绝。
一步步的踏下台阶,在火把的光芒下,齐萧衍踩在shi软的青砖上,壁缝间长满泥苔,高一点的位置还能听见水滴的声音。
锋利的匕首散发着渗人的光,齐萧衍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