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一十八位大臣,无一幸免,许兰因所到之处,俱是鬼哭狼嚎,惨不忍睹。什么为争花魁排队大打出手啊,私下里还斗气啊,为花魁一掷千金还动用公款最后通过贪污补上啊,甚至连旷工私会花魁被老婆找上门来不得已藏茅厕结果被熏晕都掀出来了。被茅厕熏晕的大理寺少卿跪在李承铣面前痛哭流涕:“皇上,臣再也不敢了!臣再也不敢了啊!”其他人也纷纷离席跪下请罪:“臣有罪!请皇上责罚!”谁能想到,皇上的锦衣卫都这么强大了,居然连这些事都能查出来。李承铣坐在龙椅上,睥睨着下方的众臣,平静的目光下潜藏着狠厉:“诸位爱卿都是先帝留给朕的肱股之臣,都是文界清流,是大齐读书人的脊梁!”他自嘲地嗤笑了一声:“一个春风明月楼就能引得诸位爱卿如此行事,岂不让天下人耻笑,耻笑朕用人不端,耻笑朕有眼无珠!”下方臣子们伏地跪拜:“臣不敢!”次辅满目戚色:“臣定当反省思过,戴罪立功,以身作则整顿朝纲!”李承铣点了点头:“戴罪立功?”他突然话锋一转:“你们既然都是许兰因的入幕之宾,可知道她的身世?”李承铣话音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敢出列。许怀韬,在场的就算没见过也听过。天成十八年,许怀韬因贪污军饷两百万两,吞下边防军需,致使大齐对战瓦剌节节惨败,边防将士死伤无数,直到现在边城的沙漠上空仍然回荡着亡灵的呼号。虽然疑点重重,但许怀韬仍被定罪,遭五马分尸,全家男子流放,女子没入贱籍,死伤无数,许怀韬的独女许兰因流落青楼。林楠绩:【嚯,这下无言以对了。】【流连春风明月楼的时候何曾想过这是故人之女?】方文觉身为大理寺少卿,知道躲不过,率先开口:“当年边关战事吃紧,攻打瓦剌却节节败退,先帝震怒,杀了许怀韬泄愤。现在看来,许怀韬一案有诸多疑点。”李承铣:“其他爱卿呢?”其他人连忙附和,开口出奇地一致:“臣附议!”李承铣这才点点头:“如此,明天就着手重开此案吧,冯阁老监督此案。”在场唯一没有跪拜的冯阁老起身:“谨遵圣命!”林楠绩:【没想到,狗皇帝居然是要为许大人翻案。】【还真是,挺意外的……】李承铣几不可查地扬了扬嘴角。林楠绩:【不知道这些大人会不会找许姑娘的麻烦,毕竟刚才连老底都被揭穿了。】李承铣眸色沉沉:“方才让许姑娘呈上诸位爱卿的物件,可会怀恨在心?”林楠绩:【!】林楠绩眸子微亮。察觉到林楠绩望向自己的眼睛都亮了几分,李承铣眼底多了几分满意。【狗皇帝居然想到了这茬,皇上发话了,底下的人定然不敢造次,这下许姑娘也可以安安心心地放归良籍了。】地上的大臣们纷纷道:“臣等不敢,定当竭尽所能,查明许大人一案。”许兰因眼眶微shi,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第二天,据说朝野震动。有的人被请了,有苦说不出,有的人没被请,抓耳挠腮式的好奇。但是听说右佥都御史柏大人被夫人提着棍子当街追打了一个时辰,追到岳父大理寺少卿方大人门口跪下,任由夫人拿棍子在后背抽打。本以为方大人会出来制止女儿,给柏大人解围,谁知道方大人一出来也跪下了,跪着求夫人谅解,看得路过的人啧啧称奇。还有礼部尚书韩大人一大早居然在王中丞府门口负荆请罪。那可是韩立!要让他道歉比登天还难!再有一桩奇事,天成十八年许怀韬私吞军饷一事要重审了,那位春风明月楼的花魁娘子竟然是许怀韬的独女。据说朝臣们这次非常一致地推动重审,看来是青天有眼,当年许氏一族死得死,流放得流放,如今终于要翻案了。眼下林楠绩正护送许兰因出宫门。朱红色的宫墙高耸着,许兰因纤细的身影走在宫道上,像汪洋大海中的芦苇。许兰因有些怅然,父亲的案子翻案比她想象中快得多。林楠绩若有所感:“许姑娘这回可以放归良籍,皇上特赏黄金千两,以便许姑娘重新开始生活。原先许家的宅子不日也要腾出来了,都归许姑娘所有。许姑娘以后,可有什么打算?”许兰因的眼底有些茫然:“家父沉冤得雪,我的心事已了,还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林楠绩出了个注意:“许姑娘可在城中开间铺子,做些营生解闷。”许兰因点点头:“确实是个法子。”林楠绩若有所思:【可惜许姑娘天生神力,又观察入微,这么多年经营朝官关系从来没有翻车,还掌握了他们的软肋,这样的才能,不放锦衣卫真是可惜了。】
刚踏进午门的李承铣:!你不早说!林楠绩正和许兰因走着,忽然面前掀起一道疾风,李承铣便带着汪德海出现在他们面前。许兰因正要行礼,被李承铣拦住。“朕思来想去,你若就这样走了,朕以后未必事事都能照应,不如给你个官当当。”许兰因呆滞:“当官?女子也能当官?”李承铣微微一笑:“想当年,朕曾与许大人有数面之缘,念及许大人的风姿,除了刑狱才能之外,还颇为机警,很有监察的才能。”许兰因有些糊涂,不知道李承铣想什么。“不知道你可否愿意进锦衣卫做事,如今的锦衣卫同知廖白帆,算是你父亲的半个门生,当年也为你父亲的事情多方奔走过,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跟着他做事,应该不错。”许兰因有些迟疑:“可是女子,能进锦衣卫吗?”她记得锦衣卫不收女人的。李承铣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