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绩匆匆跟上来,冷不防被旁边急匆匆跑过去的人一绊,差点摔了一跤,被李承铣眼疾手快的捞起。后领被拎住,林楠绩踉踉跄跄地站稳,揉了揉被勒住的脖子,讪讪地笑:“多谢皇上搭救。”李承铣闲闲道:“今天朕捞你可不是一次了。”林楠绩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奴才多谢皇上。”汪德海闻言一惊,忍不住数落道:“今天怎么毛手毛脚的。”林楠绩连忙道:“汪公公教训的是。”隐藏在暗处的侍卫:???皇上捞小太监?真是闻所未闻。同样隐藏起来的司南浩瞥了一眼侍卫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哥们可是御前红人!会和之后,一行人便一路往回走。上元节的京城街道人chao涌动,林楠绩亦步亦趋地跟在李承铣身后,身边人来人往,陌生的脸颊洋溢着喜庆的笑意。汪德海则如临大敌一般,一双老眼警惕地左右看着,口中低声呢喃:“我的祖宗诶,这么多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奴才真是死了算了。”李承铣没回头,凉凉掷下一句:“再唠叨就别跟在朕身旁。”汪德海猛地闭嘴噤声,生怕皇上把他打发了。反应过来,才察觉这是句玩笑话。他一张老脸上浮现出委屈的神色,紧张地左右盯着,却再也不敢唠叨了。林楠绩紧紧跟着,目光却左顾右盼。上元节的集市卖什么的都有,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很多物件在林楠绩看来都很陌生,眼馋极了。又想起上次春风明月楼又是司南浩掏的钱,自己总该回个礼什么的。可惜现在是伴驾,不能随意走动,只能眼疾手快地收了一只男款玉簪。谁知道李承铣仿佛后背长了眼睛似的,回头朝他看过来:“买了什么?”林楠绩:【卧槽!被发现了!】迫不得已,他只得硬着头皮掏出花了十两银子买的簪子,双手捧着递到李承铣面前:“回皇上,奴才方才瞧着这玉簪十分雅致,便想买来送给皇上。”李承铣一怔,他本来只是想捉弄一下林楠绩。眼下已经递到眼前了,李承铣垂眸看着那只通体净润的玉簪,捧在林楠绩修长白皙的手上,更添几分莹润。林楠绩低着头:【买来当做回礼送给司南浩的,狗皇帝应该看不上吧?】刚在心里嘀咕完,手心就一轻。“样式不错,你有心了。”林楠绩抬起头傻眼了,李承铣居然真的看上了?林楠绩痛心疾首!又飞了十两银子!街市上人chao涌动,林楠绩紧紧跟在李承铣身后,却还是被人群冲开一段距离。他伸长脖子看向前方李承铣的身影,然而人头攒动,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林楠绩心中不禁有些久违的焦躁,又被人chao裹挟着。“让让……麻烦让让。”林楠绩一边说着,一边奋力朝皇宫的方向行进。就在这时,变故陡生,他眼前突然多了一只遒劲有力的中年男子的手,迅猛地捂住了他的口鼻。接着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晕了过去。【卧槽……】意识残存之际,林楠绩只觉得震惊极了。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遇到了……拐卖?【天杀的!】【谁拐卖太监啊!】另一边,李承铣把玩着那只从林楠绩手里顺来的簪子,眼角余光往后一扫,却没了人影。他在欢声笑语的茫茫人海里猛地回头,林楠绩原先跟着的位置全是陌生面孔,只听到一句急切的心音。他瞬间停下了脚步。“父皇?”小太子疑惑地看着他。汪德海看到李承铣忽然停下,也跟着停步,看见他脸上凝重的神色,立即询问:“皇上?”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李承铣眼神中是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急迫,手指在宽大的袍袖中握紧,一双深邃的长眸染上厉色,目光在chao水般的人群中搜寻。搜寻无果,李承铣语气沉沉:“林楠绩人呢?”汪德海左右搜寻,果然失去了林楠绩的踪影。他迟疑道:“许是人太多,冲散了吧?”眼下时辰不早,汪德海担心在外太久恐生变数,于是道:“皇上不用担心,那小子估计是被人群冲散了,多半等人chao过去就回宫了。”李承铣却没有因为汪德海的话就松开眉头,他清晰地听见了林楠绩最后那句心声。——天杀的,谁拐卖太监。他们今日是微服出访,他没有穿龙袍,林楠绩也没有穿太监制服。李承铣记得他只穿了一身与常人无异的灰色衣裳,任谁也看不出他是在宫里当差的内监。李承铣眸色渐冷,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拐走了他的人。好大的胆子。李承铣脸色铁青,召来禁军统领敖敬川:“林楠绩人丢了,立即着人去寻!”敖敬川被李承铣紧急传唤的时候,以为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单膝跪地低头受命。等到听见是个小小内监丢了的时候,面上露出一丝错愕的神情。他思索着回道:“皇上,今夜百姓众多,林公公可能是一时没跟上冲散了,应当无碍。呼入,微臣先送皇上和殿下回宫。”李承铣低沉的嗓音透出一丝微怒:“朕让你找便去找!”敖敬川一惊,不敢再多嘴。“臣这就带人去找!”不知道昏了多久,林楠绩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处温暖的屋子,这屋子很是宽敞,床上挂着轻纱幔帐,幔帐上挂着白玉金钩。林楠绩躺在一张比外直房宽敞了不知道多少的大床上,满眼陌生景象。若不是记起被迷晕,差点以为自己重开到锦衣玉食之家了。双手撑着床,正要起身,头脑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嘶——”“好厉害的迷药。”林楠绩靠床坐起,打量着眼前陌生的屋子,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鬼地方。他只记得被人chao冲散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