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安臣瞧了,不由得目瞪口呆,然后便是一声苦笑。竟然发现了一支角先生!看来许氏确实也是憋得够苦的。“咦?这是什么东西?”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闻安臣回过头来,却见是张静修跟了进来,顿时脸一拉:“你怎么进来了?”“我也就进来瞧瞧,没事儿,没事儿,你看你的,我看我的。”张静修嬉皮笑脸道。面对这位笑嘻嘻摆明了耍无赖的当朝首辅的公子,闻安臣也是没办法,只有苦笑而已。初见之时,他以为这个少年高深莫测,后来知道他城府不深,现在才知道他原来是个——怎么说呢,用后世的话说,就简直是个逗比。不过没架子,心性也不坏,做朋友是不错的。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人不是他杀的,如果他是杀人犯,此时还能装出这么一副样子的话,那演技也太厉害了。张静修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这会儿跟在闻安臣身后,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眼中透着好奇。“这闻安臣原来就是这么办案的?左看看又瞧瞧,看着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么!”张静修心中暗道。这个外表贵公子,实则内心冲动还带着点儿幼稚的家伙,把他那层光鲜的外表剥开,其实跟同样年纪的惨绿少年也没什么区别。活泼,自高自大,受不得激。他背着手摇摇晃晃的跟着,闻安臣往哪儿看他就往哪儿看,毫无作为一个人犯的自觉。“对了,这玩意儿到底是做什么的?”张静修指着那角先生问道。“成亲了么?”闻安臣斜着眼问道。“还没。怎么了?”张静修反问道。“去过青楼吗?”“想去,但是怕我爹打死我。”张静修倒是很老实。闻安臣指了指他下体,道:“拿着这玩意儿去青楼,找个姐儿问问就知道了。”“啊?”张静修终于明白了,俊俏的小脸儿不由得一红,期期艾艾道:“这,怎么还有这等东西?”闻安臣不由的好笑,没再理他,继续探看。在卧房里呆了小半个时辰,闻安臣又去了厨房。厨房不小,内外两间,中间一道门,没有门板,只是悬挂着帘子。内间里炉子,灶台等一应俱全。闻安臣把铃铛和那厨娘赵大娘叫了来,道:“来,你们那昨晚上的情景,再演一遍,演的逼真点儿,从铃铛进门开始。”两人应是。铃铛进门,赵大娘从内间走出来,两人对了个面,铃铛道:“赵大娘,夫人吩咐,炖一碗……”这丫头演技倒是不错,像模像样的,闻安臣打断他道:“不用说话,碰个面就算说过了。”“哦……”铃铛还很有些不情愿,应了一声,两人接着演。而后赵大娘就打开一边的柜子,从里头拿出来需要的材料,而后放到一口小盆里,洗了一遍,而后加上水,进了里屋,把东西都倒进一口颇为Jing致的小锅里,而后把炉子的火弄旺了一些,把小锅放在上面,便开始炖煮。接着,赵大娘就走出内间,搬了个杌子头坐在外间,铃铛靠墙站着,两人说着话。铃铛道:“大人,俺们就这么说话,然后等炖好了,赵大娘进去把饮子盛了出来,俺端着就走了。”闻安臣点点头,走到赵大娘方才取材料的那柜子边儿上,把柜子打开,之间里头放了不少沙参,玉竹,百合之类的东西,他问道:“为何材料都放置在此处?”“回大人的话。”铃铛道:“老爷是很爱喝这个饮子的,而且他素来有咳嗽的毛病,是以厨房中常备着这些东西,到时候用着也是方便。”“嗯!”闻安臣点点头,对老仵作道:“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那样儿里头被人下了毒。”“是!”老仵作应道。 发现你了!而后闻安臣又踱步到了内间儿,扫了一圈儿,指了指地上的铁炉,问道:“炉子一直是摆放在这个位置是不是?”“是。一直没动过。”赵大娘道。“为何用炉子不用大灶?”“炉子用的锅小,灶用的锅太大,若是用大灶的话,炖出来的东西太多,老爷一个人喝不了,剩下的那些他又……”说到这儿,赵大娘似乎发现自已有所失言,赶紧住口不说了。闻安臣眉头一皱,不悦道:“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还是我来说吧!”一边的尹刈苇苦笑道:“家父有时大方,有时有时颇为小气吝啬。这等用料珍贵的饮子,他自已喝不了,也是舍不得给别人喝的。是以虽说炉子上炖出来的汤味道不如大灶上的好,但家父也专门吩咐了用炉子炖。”闻安臣点点头,心中了然。他指了指那口Jing致的小锅:“这锅是什么时候刷的?”“昨日熬完就刷了。”“刷锅水呢?倒哪儿了?”“就在厨房外头地上。”闻安臣摇摇头,方才进来的时候,门外那片空地他是见过的,上面哪里有什么水痕?看来早就干了。这条线索算是断了。那边关于沙参玉竹这些材料的结果也出来了,老仵作得出的结论是,里面都没有毒药。这个结果倒也并不出乎闻安臣的预料,这里面有被下毒的可能,但可能性实在是很小。盖因这些材料都是固体,毒药放进去之后,很容易就会被发现,而且这玩意儿用的时候都是随手抓一把,很有可能根本抓不到毒药,这个时间,是投毒者都无法控制的。
说明毒不是下在材料里的。那就更好说了,投毒的时候,现在已经确定下来了: 谁是凶手?张静修一直踮着脚看着这边儿的情况,当他看到闻安臣站在那里,面朝着厨房的时候,立刻想到了什么,几乎跳了起来,兴奋道:“难不成凶手是站在这里往里头投毒的?”闻安臣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演示一下就知道了!”他下来,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