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只能带着啸月躲在树后。旋即又觉得可笑。他拓跋枭何时如此狼狈过,还需要躲着一个女人。他看着她渐行渐远,终是压下了想要冲过去将人抢过来的欲望。只是心里一旦想起那个名字,都还在隐隐作痛。新噪音四起。“枭儿…枭儿……”玄明帝从噩梦中惊醒。贝王爷又气又无奈,还带着心疼:“皇兄,您又做噩梦了。”每次这噩梦,还都和拓跋枭有关。他真是越想越来气。还好那小子有自知之明,不愿意当皇帝,否则他是真忍不了。玄明帝怔怔看着空落落的寝殿,喃喃道:“朕梦到了枭儿小时候。”贝王爷以为他说的是当初拓跋枭进圣都之后的日子。那时候他也的确被那小子惊到了,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了得的武功,的确可以说得上是天纵奇才,轰动了整个圣都城。玄明帝却呆呆愣愣道:“当初朕派人严刑拷打,伺候枭儿的侍女才把什么都招了,他们到底是怎么待枭儿的!”他脸上的表情一会儿狰狞,一会儿哀戚:“枭儿刚生下来的时候,也是会哭的。”“可他每次哭得喉咙都哑了,都没有人管他。”“后来,他就再也不哭了。”“也不会喊人。”“因为喊了,也没有人理他。朕听说了,没有爹娘管,没有人管的孩子,是不会哭的。”“他们不管他,却骂他是不会哭的怪物!”“他们才是怪物!都给朕去死!“朕把欺负过枭儿的几个全杀了!”“次云居然差点亲手掐死枭儿!她怎么下得去手的!枭儿那时候才一岁!”“哈哈哈,朕这个父亲也是个废物,枭儿要个女人而已,朕都给不了他!朕这个父亲当的有什么用!”玄明帝说着,就抽出龙榻旁的剑,想要乱砍。几个心腹太监吓得瑟瑟发抖。贝王爷连忙拦住了他:“皇兄!”他重重喊了一声,又给太监使眼色,太监连忙把太医开的安神汤药端上来。贝王爷哄了好一通,提起他们兄弟二人小时候的事,才总算把玄明帝哄得喝了药,重新歇息了。等出了寝殿,他忍不住扶住隐隐作痛的额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皇兄真是为了拓跋枭彻底魔怔了。但想起方才玄明帝口中说的话,他忽然也有些恨不起来了。太医一直候在殿外。见贝王爷出来,忙上前:“王爷,皇上睡下了么?”“睡下了常太医,还好你开的安神汤药管用,不然本王真不知道怎么哄得下……”贝王爷回了句,扶着自己发疼的额头。正当这常太医点头哈腰送他离开时,他却忽然停住了脚步。“常太医,我记得之前你是不是说过,有些人在遇到什么情况的时候,耳朵能发出能让人听到的声音。”常太医回想了一番,忙讨好笑道:“是有这么回事,王爷,这人的身体在受到巨大压迫的时候,的确耳朵也能发出声音,不过当初臣说的时候您还不信呢,倒是旁边的拓跋……拓拔将军说了句会,您质疑他难道是亲耳听过,他就又不说了。”“你说…他是怎么知道的呢?”贝王爷问道。常太医面容尴尬:“王爷…这…微臣就不知道了……”如今拓跋枭这个名字在皇室虽然不是禁忌,在朝堂和民间却早已成了禁忌话题,常太医也不敢说的太多了。何况,谁会知道拓跋枭是怎么知道的呢。他杀过那么多人,也许,就是杀哪个人的时候知道的吧。那天贝王爷的神色,常太医之后偶尔会回想起来。只是,他永远都不明白。
那番复杂的神色,是为了什么呢。 白狼篇(完)又是一年春盛。草原上的野草依旧发了疯似的肆意生长。他在狼群度过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想去看她一次。最后一次了。他告诉自己。于是他踏上路途,带着啸月一同回到燕京。没想到的是,谢渊那厮居然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只蠢狼给那个女人养。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看着那黑狼尾巴摇得像是螺旋桨,他还以为是一条黑狗。显然除了谢家以外所有人都被这条蠢狼的蠢样子给骗了,都以为是一条狗。他从来就没见过这么谄媚窝囊的狼。为了一口rou,能在人腿边不要脸地学狗样。又有几分鸡贼,把其他的狗都戏弄得团团转转,老老实实奉它为老大。还欠得很,和那些狗兄狗弟有福独享,有难别狗挡。拓跋枭见了几次,就差点被它气笑。偏偏就是这条蠢狼,见了啸月一次,居然死皮赖脸缠了上来。也不看看他那副狗样,他也配!他差点亲手刀了这条不要脸的狼。谁知啸月被它纠缠几次,居然跟它亲近了几分。他百思不得其解,但这是啸月自己的决定,他自然不会干扰。到最后,他索性认了命。从前他追着那个女人跑,合该让她追他一次。她养的的狼追着啸月跑了,回头她也该难过几天吧。于是离开之前,他把那条叫二黑的狼拐跑了。说是拐,倒不如说那傻狼色迷心窍,啸月看了它一眼,它就屁颠屁颠跟着他们跑了。谢府那条像大黑狗的大黑狼丢了。为此,方圆十几里地内的公狗都松了口气,终于能从大魔头的压迫之下喘口气了。谢府不少为了它头疼的侍卫和暗卫们也松了口气,再也不用收拾这二黑打碎的花盆碗筷,不用心疼那些名贵的花花草草,也不用为了担心它再偷吃自己碗里的饭了。唯有几个丫鬟,哭了好几天,拉着小手跑出去找了好几天,最后才认了命。“天杀的,哪个偷狗贼把二黑偷了,可怜的二黑,呜呜呜,不知道会不会挨打。”“要是让我抓住偷狗贼,我一定打死他!”甚至连暗卫们也被派了出去找。最后才得到丁点消息,二黑不是跟着人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