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那殷皇贵妃闹起来了!”
刚用完膳,温妍敏便听到了她期待已久的消息。太监在下面尽量沉稳地禀报,可是还是难忍惊恐,“淑妃腹中孩儿没了,竟查到是汤药中有毒,殷皇 贵妃一个身边的太监所做啊!”
如今圣上不近女色,再加上政事繁重,原本并无子嗣。而这举止端庄,温柔小意的淑妃三月前竟说怀了身孕,由于平时她看起来实在不是那等狐媚子之流,也便无人怀疑。皇帝当时看不出喜怒,但还是摆驾柔阳宫,好一番嘘寒问暖。
淑妃也就成了宝贝似的人,虽然明面上还是温皇后掌握大权,可暗里两人也相近于平起平坐了。哪个妃子不嫉妒?可没人敢下手,如今这殷皇贵妃却傻地捅了马蜂窝。
而此时殷玦面目平淡地坐在位子上看书。她已收集了足够的消息,倒不怪她比旁人多一个心眼,那淑妃自以为怀孕了都无人发现她私通手下人,现在行事越来越明目张胆。她毁了皇帝的绿帽子,顺便给自己一个“打入冷宫,永世不出”的理由,一箭双雕。
当然,也是给源鹤练练手,这任务要的就是明显跟下手快。殷玦好不容易发现了他的一个长处,那便是手段足够狠,目前看来也足够忠心。
她早已和皇帝说清楚了淑妃的事,少年天子倒是脸色淡淡,看起来并不吃惊。这和她想的并无二致,从晏归瑜听到这消息时他就知道孩子是别人的,至于留下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不想因为后宫嫔妃私通外人的消息让他在朝臣面前更加弱势。
“把药备好。”殷玦上金凤环绕的坐驾时淡淡地撂下一句,青蔚有些奇怪地应了。她退下的时候看到一旁微垂着头的源鹤,突然有些明白。
“麻烦青总管了。”源鹤微微欠身,面目平静。
半晌后。
“妹妹权高位重,若说没什么事,我们必然是姐妹相称的。可是如今你为了争宠而让淑妃流掉了龙种,也不必洗脱了,待我知候皇上一声,你便入西苑吧。”
殷玦听着温妍敏的话,知晓她已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定她的罪,相较于这个皇后平时,这般行径可谓是有些不稳重了。“姐姐,您不能这么说啊!您怎么就肯定那是龙种?”
“万不可胡说!”一怔后,温皇后冷喝道,威压暴露无遗,直指殷玦。其实乍一听,温妍敏心中也没底,毕竟她确实从未认真地调查过淑妃的孩子,难道……
还请娘娘见一人。“殷玦笑得不显山不露水,挥挥手,一个身强力壮的侍卫便被带了进来,“说吧。”她轻叱一声。
侍卫吓的头也不敢抬,哆哆嗦嗦地道:“是从四月前开始的。”
好一个开头。
温妍敏保养得白晳紧致的睑微微抽动,暗骂自己反被将一军,“淑妃娘娘春游时落水,我救她上来。后面淑妃娘娘特别传唤我,夸赞了我一番。"侍卫声音有些弱了,殷玦知道这是关键,还未呵斥,源鹤便替了她,一脚踹在了侍卫的尾椎上。
“奴才当时是鬼、鬼迷心窍,觉得淑妃娘娘是看上了奴才……心中得意。再后来,淑妃娘娘再唤我进去,衣不蔽体,房间里还点了迷香……其后……”这属实是污秽之语了,殷玦面色不变,心里倒有些好奇温妍敏会做何反应。
后者果然当即动怒,嗓音极冷极怒,“将他押下去,竟敢在此处满嘴污秽!”
“且慢,他一死,淑妃之死就成了悬案。还请娘娘再听一人证词。”殷玦轻轻右移一步,恰巧挡住要把人押下去的士兵。
温妍敏手在宽大袖袍下狠狠一握,她真没想到这个平时一副花瓶模样的女人也是个花花肠子多的,难道真的是这几年的无风无雨让她瞎了眼么?
"也罢,召进来。”优势在殷玦那边,她只能跟着她走。
“给皇后娘娘、殷皇贵妃请安。“又一声传唤,身着粉底绣百凤长衣的妙龄女子款款走进,正是端华郡主展静雅。
殷玦周全的笑意不达眼底。端华郡主本无皇族血脉,只是承了母亲和温妍敏的情,而且一手诗词歌赋又过人,曾在百花宴上博得了晏归瑜的青眼,就拿了个便宜郡主的称号。虽说是住在延明宫,但同其他公主一样,相比于晏归瑜同父异母的明月长公主,只能算偌大宫中一个较尊贵的女人。
这样的身份,来当证人再好不过了。
“四月时,我听闻御花园应季的花开了,便在一日下午去游玩。”展静雅没有看出温妍敏难看的脸色,只是苍白着脸,道:“没想到在假山不远,看到了一个侍卫和……淑妃在做那……那苟且之事。”一张清秀的小脸涨红,既有羞意也有后怕。
“这是滔天大罪……我人微言轻不敢说什么,这几个月来都是当作没看到的。直到殷皇贵妃来寻……”
“娘娘,此时证据齐全,淑妃私通手下,珠胎暗结,着实该死,妹妹只是不想姐姐脏了手,才提前做了清理。”殷玦将展静雅挡在身后,截断了温妍敏要吃人一般的目光,她微微笑着,明明嘴中说的是谦卑之语,却比尖利痛斥更加戳人。
“……自然。”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