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方没有尽快回来,连给他发微信、打电话也没接听、回复。平常离家,他每天早上总会跟楚菲视频聊天的。
他消失了。
楚菲总在店门口的台阶上傻坐着等,那伙跳街舞、打篮球的学生、也总来打听他回来了没,哪怕他已届不惑,依然到哪都燿燿生光。
萧易也在帮忙找他。
他们都学会了沟通,不再将心事、情绪压在心头,蕴成矛盾。
她明确告诉萧易,必须找回他,他是她的命、她的天,妈妈跟萧浩走了,好不容易他回来了……
萧易明确告诉她,他真的有在找,没有敷衍,没有使坏。
她相信他,信任是感情的基础。
但萧易真怕有一天看到圈子里传发一张后背有整幅彩色刺青尸体的照片,楚菲会疯了吧,这对亲父女那么相爱。
楚方就像他们七年之痒的感情调剂?适时出现?他们恩爱如初、懂得沟通与信任了,他功成身退?他像从来就没出现过?风过水无痕?
留给她一个有着怪怪名字的居酒屋、一个会做饭会煲烫的阿姨。
阿姨说,楚先生说家里喜欢吃盐烤鳗鱼,时不时做点,阿姨说,楚先生说孕包要提前整理好,别到时手忙脚乱……
她相信,他会回来。他答应她了的,说过的话、做过的爱,都算数。
萧易拿捏不好他到底犯哪门子事消失,不敢在圈子里大肆寻人,亲自去了趟北都,拍了几张山窝里的废置工厂照片发给楚菲,“他让人把工厂毁了,赔了工人些钱,说想上岸,不捞偏了。”
她跟他说过,别捞偏了,她不想花那种钱。
他说好。
然后他就真的把两个工厂全毁了。
据说楚圆气得哇啦啦叫
她找算命的卜寻人卦、排塔罗牌。萧易都陪她。
路过一个小小的城隍庙,在门口她跟瞎子爷爷求了个签,签文诗曰:祸起萧墙。
她转头看向萧易。
萧易定定回视她,全身散发着幽冽的危险气息。
“去找萧浩!”她突然歇斯底里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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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北都那天,楚方不想让楚菲看着他开车驶出大门,从后门溜出去,没想被在易园住了二十几年的萧浩堵了个正着。
一辆保姆车堵住唯一的出口,两边各有四个保镖,萧浩做足了准备,只差拿一个巨型网兜兜他了,志在必得。
萧浩说只针对他,与其他人无关,他随手把后门反锁住,上了那辆保姆车,然后先是被关在一个地下室、接着被转到一处天台,最后被关一废弃厂房六楼的仓库里,转辗了六七天,全程饿着他、只给他些水喝。
萧浩jian笑着对他说,这已算是对他这个逃亡专家最高的礼遇。
如果说,之前楚方想过在那个和美的一家三口里,他是个不应该存在的角色,但此刻,他萌发了强烈的求生欲,为了她、他心头的小人儿。
他必须回去,他的女儿、他的小爱人在等她,他握着她的小手说:【我会回来,尽快。】(见上一章)
说过的话、做过的爱,都算数。
哪怕剩一口气,他也要回去,看她、亲她一口,喊一句:菲菲。
想着走之前她说的那些话,她比他先懂得放下跟和解。他欣慰的浅笑,想着她的一颦一笑、在床上的一yin一喘,心里发甜。
他一定要回去,践行对她的诺言。
林雨和萧浩一起走进来。
“就是他?我可不觉得他像我。”萧浩Yin恻恻的笑。
所有人都以为萧浩带走林雨是因为放不下对她的爱,就连林雨也这么认为,但她错了,万事都有报应。
——从萧浩打开林雨那个装满楚方跳舞打球打拳、还有一堆神似形似楚方的男友照片的潘多拉盒子,萧浩就开始无休止折磨林雨。萧浩终于认清,他只不过是林雨集邮本里其中的一张。
楚方没理会他们,不管是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还是林雨对他病态般的执着,都与他无关。
——从他这里得不到她希翼的爱,林雨萌发了诡异的“集邮”爱好:哪怕只有一点点神似、形似楚方的男人都成为她的标的物。
她不止在易园驻足过,她带着年幼的楚菲一路集邮、从北都游晃到南都,直到遇见萧易的小叔、清俊温润却不问世事闲云野鹤般的萧浩,勾引无门的她转向年轻的萧易。
事发后,年轻却出手极凌厉的萧易把萧浩的家业份额吃了,萧浩恼性大发把她带走,她狠心扔下年少的女儿。
当楚菲怀疑他更爱林雨时,出于厚道,他没有说出林雨这个病态的嗜好。但当这个估计就两分像自己的男人站在面前,这荒唐的戏码出现时,他心倏的疾疼了起来。
年幼的楚菲,过的是多么荒唐的生活?妈妈只醉心于“集邮”,带着她跑马灯般的换男人,直到在易园停下脚步。萧易收留了她。
他眼前晃过易园里那张千秋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