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走得很不甘心她是知道的,看着年少的爱恋和长大后的贵人慢慢离开,她只觉得可笑。
这个在她的岁月里只能算是惊鸿一瞥的男人,却刻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记,连看一眼都觉得疼,就算闭上眼睛,那烙印的炽热也如盘旋不去,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光彩和灰暗的过去。
他又来了,陈光合说不出绝情的话,疲惫和欣喜交织的心情被林芊羽看得一清二楚,她也露出那样神秘的狐狸般的笑意,声音温温软软的,好听极了。
“光合,这是谁呀?”
一向对她温和顺从的陈光合却收敛了脸上所有的表情,不再开口。
张明远暗暗打量着她,“我跟光合是老同学。”
“原来是这样,”林芊羽带着似水柔情的明眸瞟过陈光合,“是高中同学?光合现在报了自考,明年就可以上大学了。”
他收了收脸上的笑意,“我有些事要单独跟她说。”
林芊羽似乎也看出点什么,冲她眨了眨眼,又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起身离开了。
陈光合有心做出些反应比如笑一笑,却坐在那里连眼珠子都没转过。
“你生气了吗?”张明远单独面对她时,说话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嗯。”
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声音,陈光合使劲抿着嘴的样子多了几分活力,但还是一样的拒绝交流。
张明远已经被她这副样子折磨的死去活来,但听说了她以前的事情之后又不好意思朝她发脾气,梗在心里的火焰烧的血压蹭蹭往上涨。
“刚才那个就是你在西大的朋友?”没话找话最终也无话,陈光合点了点头,起身将隔壁桌留下的酒杯和果皮收拾掉。
张明远只能颓然地看着她忙碌,好在她还愿意坐回来,立马又恢复了笑容:“不是说快辞职了吗?具体是什么时候?后期上学租房子你想在哪里?”
“这个月你来三次了,快过年了服务业不景气,你搞金融的业务也萧条?”
张明远听出来她是在讽刺他一天天这么闲,但凡有的选,谁也不愿意跟哈巴狗似的跟在人后面。失去联络的五年,从偶尔的午夜梦回到浸透日常的思念,如果不紧紧缠着,再度失去的噩梦随时会重演。
刻意忽略他尽力忍耐的难看脸色,“这么多年我也过来了,不是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了,有些担心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你可以多陪陪家里人,不用一直来找我。”
张明远没有接话,只是盯着她看,陈光合认真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活起来了,傍晚的阳光从一侧放出绚烂柔和的明光,再靠近一点就能看见她侧脸上被染成金色的细小绒毛。
她的眉心微微蹙起,是因为思考问题的认真,还是不愿与他说话的敷衍?
之前他到底做错了多少,以为她软弱无能自甘堕落,却不曾探究深层的原因,只是一味的教训打击她,催人上进有很多种方式,他选择了最不适合的一种。
陈光合移开眼睛不与他对视,“我希望你想清楚,我们现在没有什么关系了,硬要扯也扯不出多少情分,还不如就此放开,两个人都轻松。”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只能无奈的停下,目光空茫地看着她时,竟然有几分无助失措的黯然。
陈光合再也坐不下去了,起身径直走向楼梯,躲进了三楼后厨。
今天三楼被包场,仅有一家人聚在一起热闹,大师傅的忙碌程度直线下降,见到陈光合进来又把刀递给她。
陈光合的刀工大有长进,这样没有太多创造性的机械工作非常适合她,进益之快令大师傅都啧啧称奇,“你还真是个做厨子的料,又耐心又有灵性。”
均匀的切着土豆丝,陈光合好奇的问:“我这样的也叫有灵性?”
“为了躲个男人躲来厨房,你说有没有做厨子的灵性?”
大师傅欣慰的笑着,陈光合不怎么好告诉她醉云天九层她都没地方可去,只能在这里磨洋工。
“我听说你做完这个月就要辞工了?以后有什么打算,不如跟着我学厨?”
“我想先读书,手上还有点钱,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陈光合婉拒了他,大师傅有些失望的样子,转过身去调制独家酱料,“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看不上当厨子,老是嚷嚷什么君子远厨房,如果谁都不进厨房,不想饿死岂不是要吃生rou?”
“也不是这样,”刀下均匀的节奏令陈光合感到久违的安心,“不忍心在厨房里看到鸡鸭鱼被宰杀,所以干脆不靠近厨房,只坐在厅堂上享受rou类的美味。”
大师傅有点懵,“那些人忒胆小了点。”
“嗯,也可以这样说。”
陈光合没忍住笑意,盯着切成细丝的土豆冒傻气。
“笑什么?切完了?我看看。”大师傅用手指捻了一根土豆丝,又拨了拨案板上的细丝。
“不错啊,刚开始还连着点丝儿切不断,现在干脆多了。”大师傅拍拍她的肩鼓励她,把手上土豆渗出来的粘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