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揣进裤兜里,脸上挂起了玩世不恭的笑。
罗薇坐在饭盒前,一手抓着筷子,一手微屈,伸指在鼻尖上碰了碰,眼前浮现少年鼻尖碰到她鼻尖的那瞬,她垂下眼睫,盯着那点圆润的指腹,陷入迷茫。
陈鹿鸣刚才想干嘛?
想亲她?
为什么?
正这么想,余光瞥到一个高高的影子。
她扫一眼见少年从门框进来,个子太高,还下意识低了下头,小圆寸长了些,黑色的短发像竖起的刺,上面沾着许多水珠,在阳光下一晃就折射出晶莹的光。
偏白的皮肤经过冲洗,染着一层shi润的光泽,脸上好像在笑,有点嘚瑟。
她垂下眼继续扒拉饭菜。
一双脚很快出现在视野,紧跟着就听他突如其来扬声说,“你刚才不会以为我想亲你吧?!”
“……”
罗薇后背僵一瞬,被饭噎着了,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捂着嘴唇咳起来,等咳完了眼睛有些生理性shi润,脸颊也有些烫。
男生两根长长的手指夹着张面巾纸递了过来。
罗薇接的时候余光看到他已坐下,单手在小几上撑着,身体前倾,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挨这么近,勾着唇,一双眼在她脸上来回睃,亮晶晶的,盛满揶揄。
神情仿佛也很愉悦,好像没把家里那通电话当回事——也是,他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被至亲家人疏远的真相,只是不解、愤怒、委屈,所以故意做些离经叛道的事期望引起他们重视和关心。
她擦下眼睛和嘴唇抬起头来,“不然呢。”
“什么?”
陈鹿鸣压根没想到她这么问,心里的剧本乱了套,喉咙瞬间哽住,一下又撞进她那双黑葡萄般的眼里,仿佛被看穿一般,耳根迅速烫了起来。
马丹又来!
他光想着叫她脸红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有这好脸红的毛病!
治不了是吧?!
他迅速抓住毛巾两端捂住耳朵,似乎觉得这样不够,干脆把毛巾在脖子上绕了两圈,下巴脖子耳朵都遮了个严实,最后手指捏住前面往上一提,遮住了半张脸。
他身体往后倾的同时,眼里都是“卧槽你脸皮好厚”“你还敢诬赖我”“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怕你了”的震惊,后背挨住椅子靠背的时候,话终于跟豆子似蹦了出来,“小豆芽!你别的没学好,先发制人学得一溜啊!什么叫不然呢!我问你话呢你给我来这个,以为我真想亲你啊,我那是……我那是看你嘴上有粒米!好心给你扒米粒!”
罗薇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摸了下脸,脸上没东西,想不起来他有没有给自己扒米粒,但是扒米粒真需要鼻尖碰着鼻尖扒吗?
他好像也不近视。
陈鹿鸣一见那动作、一见她思忖的模样就炸了,一边掖着毛巾一边说,“还摸,摸什么啊摸,早给你弄掉了!”
罗薇哦一声。
“那吃饭吧。”
她道。
陈鹿鸣却很暴躁,迫不及待撵人,“吃什么啊吃,滚滚滚,回你的教室吃去,别在这儿烦我!”
罗薇见他情绪不像上午那么别扭,又恢复正常,就放心地盖好盒饭站起来走,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问,“那个……脸红那样,你围着毛巾不热吗?”
我屮苃苪茻!
陈鹿鸣当场社死。
计划夭折,他觉得他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心机婊的好:‘-)。
罗薇上午去辩论社填了表格报了名,下午那边就来通知说第二节后的大课间来第一轮面试。
陈鹿鸣大课间手腕上挂着一只粉红色水杯回来了,见旁边没人。
问,“小豆芽呢?”
赵泰和疯玩去了,不在座位,谢超手指扒拉一颗橘子,正在撕上面白色的脉络,撕好一瓣投喂在旁边女生嘴里,女生便甜甜地笑了,顺带还在他指尖轻轻舔了一下,谢超在她脑瓜顶不轻不重拍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说,“欠打。”
陈鹿鸣问完话就看见这么一出。
他一点不觉得吃到狗粮,反而皱眉,“你养狗啊?!”
谢超面色一晒,扔开橘子叫女生先走了,座位剩他一人后转过身来,视线在陈鹿鸣手腕上挂着的粉红色水杯多看两眼,抬眸道,“魏薇去辩论社了。”
“???”
“就是你想的那个辩论社,”有情敌的那个。
谢超笑,有点报复意味了,“那边招人,她去面试,应该想跟某人一起参加总决赛。”
陈鹿鸣果然就急了,站起来就走,走到门口又折回来,从罗薇桌洞里翻出两张综合卷,拿了一支笔,再走时不忘警告谢超,“别在学校乱搞!”
谢超嗯一声,余光扫过他的粉红色水杯,“你也悠着点。”
辩论社门口排了一条队伍。
人不多不少,大概有十几个,队伍不动,据说校队人员还没到齐,要等一会儿才能面试。
罗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