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惊动了街上觅食的野狗,也吵醒了藏在衣柜中的罗迪。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女孩从衣柜里爬了出来,冷不丁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没有意识到危险,揉着睁不开的眼睛天真地发问:“发生什么事了?”
几个人把陆一鸣压在地上绷直了他的手,而一个比陆一鸣还年轻些的小崽幸灾乐祸地掏出锤子,走上前“梆梆”砸下去,就断了陆一鸣两根手指。
陆一鸣看到罗迪被提在半空安静地晃着脚丫子,一瞬间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他已经意识到出生入死的兄弟情义全都是笑话,此刻的
“大哥你怎么来了?等我穿个裤子就来!”刚把罗迪安抚安抚睡着,陆一鸣慌张地关紧衣柜跑去给陈冬开门。
陆一鸣在恍神中被老大陈冬点了名,迟钝地做出回应:“哦哦哦,大哥,什么事啊?”
“啊下次吧……我得回家喂狗了,你知道的。”
老大的女朋友何田田径直凑过来,用胸抱住了陆一鸣的手臂,发嗲道:“一鸣~人家好无聊,陪我逛街去嘛~”何田田傍上陈冬以后却看上了陆一鸣,在一群对她色眯眯的歪瓜裂枣里,长着一张好脸又酷拽的陆一鸣显得非常出众,所以她最近总在私底下对陆一鸣多加暗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话没说完,旁边的小弟立马给了陆一鸣一巴掌:“对嫂子嘴巴放干净点!”
陆一鸣时不时回想起这些和罗迪相处的画面,就忍不住发笑。
陈冬玩味地走上前,把瘦小的罗迪提了起来,对陆一鸣道:“哟,这小家伙是你的妹妹,还是你的女人?”
不管他醒来后会去哪里,罗迪总在乖乖等他,而有罗迪在的那间破屋子便成了独属于他的温暖黑暗,就好像,他真的有了家人一样。
结果陆一鸣刚打开门,就被一拳揍倒在地了。他脑袋嗡嗡作响,头晕目眩地抬起头,看到陈冬带着一帮弟兄冲进了他的屋子。陈冬挥挥手,就有两个小弟上前,不由分说把他提起来继续打,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而何田田依偎在陈冬怀里,正假惺惺地作梨花带雨哭泣状。
陈冬瞥何田田一眼,发出一声冷笑。他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最近陆一鸣的鬼鬼祟祟让他起了疑心,而何田田水性杨花不老实,盯着陆一鸣的眼神也早就被他看在眼里。今天趁着何田田告状的机会,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告诉所有人背叛他会有什么下场。所以何田田越是给陆一鸣求情,他越不可能放过陆一鸣。
过了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陆一鸣都没有带罗迪出过门,他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有一天晚上,陆一鸣听见陈冬敲响了他的房门:“陆一鸣你给我出来!”
此情此景,陆一鸣还有什么不明白,他怒火中烧:“大哥你要相信我啊!都是这臭婊子污蔑我……”
陈冬:“之前说的那事还记得吧?最近留意一下有没有乖巧漂亮的小女孩,上头说妓院那边缺货,搞到手就能分我们好几万呢。”
陆一鸣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打算回家把罗迪的东西都藏起来,最近让她睡在衣柜里比较好。不过正要走出据点,他又被叫住了。
然而陆一鸣对何田田这个浓妆艳抹的小太妹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更是没有耐心和她周旋,直接翻脸把她推开:“滚开点,丑女。”
又一次早退的陆一鸣被兄弟们骂了个遍,小弟们与老大交头接耳:“这小子不会是偷偷搞女人了吧,第一次开荤的就是他那蠢样。”
陈冬吩咐完事务,大手一挥:“好了,散会!”
陈冬见陆一鸣变得鼻青脸肿后,才暂时消停道:“一鸣,朋友之妻不可欺的道理你不懂吗?何田田可是我的女人,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她下手?”
“一鸣?陆一鸣!傻乐什么呢?”
大家都看到了罗迪瘦小扁平的身板,老大的调侃引得一阵哄堂大笑,这样的小家伙估计毛都没有长齐吧,怎么能被称之为女人呢。
“你!”何田田气得跺脚,“你给我等着,会有你好果子吃的!”
“……明白!”陆一鸣隐约听说过,他跟着混的这一帮兄弟背后是很大的公司,那与他们平时的小打小闹不同,经营着走私、卖淫、器官倒卖之类的产业,是他们这种底层打手平常接触不到的工作。
“去,废了他的手。”陈冬对手下发出命令。
何田田一开始看陆一鸣被打还十分解气,跟看乐子似的,但后来见那张帅脸被揍成猪头,她也于心不忍,拉着陈冬开始求情:“我说……亲爱的,你已经帮我报仇了,他好歹是你兄弟,打死了不好吧。”
“砰——”
旁边的兄弟叫住了陆一鸣:“一鸣,和我们喝酒去!”
甚至陆一鸣唯一一次带罗迪去游乐园的时候,他和罗迪被人群冲散了,他连一点摆脱了麻烦的喜悦都没有,反倒恐慌得像自己走丢了。汗流浃背地围着游乐园一圈又一圈地找,陆一鸣总算在流动摊前看到了对着热狗流口水的罗迪,恨不得当场给她屁股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