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熊纪汪在一边煽风。
李休握紧匕首率先走了上去,被堵住嘴的范三少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恶霸气势,吓得屁滚尿流,脸上全是泪。李休举起匕首,喊道︰「还我爹娘的命来!」匕首落下,血水喷出,周公升的眼楮被血水染红了,双手紧握匕首冲过去狠狠地戳了下去。一刀、两刀、三刀……「还我夫子的命来!还我师娘的命来!还我师姐的命来!死吧!死吧!你去死吧!」
挣扎中的范三少渐渐没了气息,可是李休和周公升两人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其他人面色如常地看着两人在那边发泄,没什麽不忍。他们早已习惯了血,这点血不算什麽。
回头看了眼混乱的金阳城,驾着刻有范府标记的马车,严刹绿色的眼楮里闪过寒光,一个小小的县令家里的金银财宝居然让他装了整整一车,难怪范家在金阳城能如此嚣张。不过那都不关他什麽事,他要的只有银子。马车行驶了一段路,严刹碰到了两个人,他对那两人道︰「召集其他人上路了。」
严牟马上窜入草堆里,不一会几名拿着兵器的人从草堆里跳了出来。定眼一看,都是些半大不大的孩子,还有个约莫六七岁的娃娃。不过那娃娃却是一脸的严肃,手里握着一把小匕首。身上有伤的熊纪汪,全身是血的周公升和李休也出来了。
他们帮着严刹把装着金银珠宝的箱子抬下来。严刹已经找好了地方,他在每个人身上都装了些银子,然後一刀划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拉着空车消失在树林里。随後,严刹让大家把箱子埋在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
「老大?」熊纪汪忍不住出声。
「等风声过後再回来取。」
严刹在这里做了记号,然後说︰「上山。」
「是,老大。」
从金阳城内追出来的官兵们一路追着范家的马车而去,可他们没有找到县老爷府里丢失的银子,只在草堆里发现了被人戳得没了人形的范三少,还是依稀从他身上那件被血水浸透的衣服上证实他的身份的。范府上下誓言要找出凶手,可直到六年後他们被攻入城中的大将军严刹下令抄家灭族时,范家人在临死前才知道是谁杀了范三少,正是站在严刹身後的那两名总是面带笑容的谋士李休和周公升。
睁开眼楮,李休失神地看着床顶,这麽多年了居然又梦到了以前的事。新皇登基才不过半年,他每日忙的要死要活居然还有闲心去梦以前的事,看来他还是不够忙。已经没了睡意,李休掀被下床。坐在床上有发了会呆,他才披了衣裳出了卧房。站在院子里,四月的京城依然有些凉意,李休索性在院子里散起步来。
他和公升最感激的人是纪汪,虽然纪汪那人鲁莽是鲁莽了些,可如果不是他在「老大」面前给他们求情,他们早就被一把火烧死了。只不过他和公升谁都没有想到跟着「老大」出老後会走到如今的这一步。就是九泉之下的爹娘也一定想不到他们的儿子会成为皇朝的丞相,李休对着星空笑笑,也许就连他们的「老大」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皇上吧。在他们遇到「老大」,在「老大」又遇到那位名唤月琼,什麽都不会做的公子後,他们所有人的命运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曾经,他和公升为「老大」带回一个累赘而略有不满;後来,他们为那人死也不愿出卖「老大」而心生敬畏;再後来,他们为「老大」苦苦压抑对那人的爱而替「老大」难过;现在,他们为「老大」能与那人幸福的生活而由衷地祝福。
「哎……」李休突然有点寂寞,每日看着皇上与君候恩恩爱爱,无人之时,他也会羡慕。这麽多年来他没有遇到什麽心仪的女子,也没有那个心思。不知日後自己能不能找到与他相伴一生的人。心里闪过一个人,李休的心怦怦直跳,然後摇了摇头,把那个心思甩出去。
李休啊李休,你与他是朋友怎能胡思乱想?你可不能犯糊涂,不然你与他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心里有点酸涩,可这麽多年,他已经习惯了那人每日与他在一起,习惯了那人总是冷静地劝说与安抚。有他在身边,他就如吃了定心丸。
「休。」
李休睁大眼楮,难道他想那人竟然想到出了幻听?
「休,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在院子里乘凉啊。不过现在可是四月天,乘凉还早了些。」来人走到他跟前,举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怎麽了?」
「你怎麽来了?」李休呐呐地问。
见他有些心神不宁,周公升把他推进屋,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像过来瞧瞧你睡了没。赋税的事我还有些主意想听听你的意思。」
李休被动地进了屋,转过身︰「我刚才正在想你,没想到你就来了。」话一出口,他才察觉如此暧昧,马上尴尬地低头祥装整理衣裳。「啊,赋税的事,你又有什麽好点子了?」
周公升愣了下,然後笑着说︰「好点子倒是没有,就是想和你聊聊。」
李休再抬头时,脸上已是微笑︰「正好我也睡不着,咱俩就聊聊吧。」没有唤已经睡下的下人,李休亲自泡了茶,两人如以往的每一次那样,坐在一起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