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身边都没什麽事要做的。」
「没事,你给我烧点水,皇上和君候晚上睡下後我回来洗洗。」
「……好。」
「一起洗吧。」
「……嗯。」
「洪泰,皇上和君候晚上不回来用膳,你给我下碗面条。今晚严壮当值,皇上和君候这里我来伺候吧,你晚上在屋里歇着。」
「你歇着吧。少爷这里没什麽是,现在小怪也大了,我和洪喜就是做做饭沏沏茶。」
「晚上还是我去吧。我衣服破了,你给我补补。今晚我想洗洗。」
「……好,我给你烧水。衣服脱下来。」
「晚上一起洗吧。」
「……嗯。」
两间屋里,洪喜看着严牟,洪泰看着严墨。快十四年了,他(们)还是不明白对方为何会选择了他(们)。对方是三品带刀侍卫统领,而他(们)却是个从小就失了贞的娈童,哪怕现在他(们)是君候的家人,是宫里与行公公魏公公品阶一样的内侍,也无法改变他(们)低贱的出身。
严牟抱住洪喜,吻了他一下;严墨抱住洪泰,把他的发丝别在耳後。他(们)不是会把喜欢和爱挂在嘴上的人,也说不出那几个字。不过一旦认定了此生的伴儿,他(们)就会如皇上那样,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有一次,黎桦灼忍不住问月琼︰「洪喜洪泰跟严牟严墨都十几年了,你怎麽也不逼他们成亲?起码穿穿喜服、点点红烛嘛。」
月琼很过分地说︰「我舍不得把洪喜洪泰嫁出去。反正他们也不急,我也就不催他们了。」
「那你为何逼我和安宝成亲?!」
「我都丢脸了你这个做弟弟的也得陪我丢回脸吧。洪喜洪泰脸皮薄,我舍不得他们丢脸。」
「月琼!」
「哎。」
三严篇
坐在酒肆的窗边,严壮一直在看街对面卖绣品的女子。那女子长得不好看,甚至是丑陋。路过她的男子都不愿看她;女子都捂着嘴笑她;有几个恶劣的孩童还在一旁骂她是丑八怪。可那女子却始终是淡淡的,坐在那里低头做绣品。有人路过要买的时候,她会侧过那半边没有红色胎记的脸,告诉对方是多少钱。
两个时辰内,女子卖出了金十块绣品她的右脸上有一大块红色的胎记,覆盖了眼楮和多半张面颊。严牟想,她的绣品一定非常好,不然不会有人买她的绣品。严牟是粗人,不懂得绣品,但也觉得那女子绣得挺好,起码比君侯给皇上绣的那个看不出是虫还是面条的荷包好看。不过君侯说那是蛇,他们也只能说确实是条蛇。那是君侯给皇上绣的唯一的东西,他们若敢说不是蛇,就等着被皇上抽筋扒皮吧。
几个孩子肆无忌惮地在女子的身边打闹,有两个孩子撞倒了女子挂绣品的架子。女子慌忙去扶,那些孩子非但不闪开,还踩在了绣品上。严壮放下碎银,起身走出了酒肆。一手抓住一名孩子的衣领把他丢了出去。不理会摔在地上哇哇大哭的那名男孩儿,严壮三两下把故意撞翻架子的小孩子统统丢了出去。在一片孩子的哭声中,他冷冷扫了眼从屋里冲出来的孩子的父母,在对方吓得噤声後,他弯腰捡起地上已经脏了的绣品。
「谢谢这位公子。」女子侧过脸,垂眸去接好心人手里被踩上了脚印的绣品。
「你叫什麽。」严壮收手,避开了女子的手。
女子惊愣,随後淡淡道︰「绣娘。」
「可婚配了?」
绣娘又愣了,没有胎记的那半张脸微红,却仍是淡淡地说︰「没有。」
「家住哪里?」
「公子有什麽事吗?」绣娘没有继续回答,而是向後退了两步,微微挑起左眼看向对方。
严壮把脏了的绣品全部放在架子上,留了一块塞进衣襟,很平静地说︰「我娶你,你可愿嫁?」
绣娘无法再淡然处之了,她怔愣地、左脸粉红地抬起了头,完全避开右脸那块骇人的红色胎记。
你若愿意,後日我去你家提亲。明日我当值,抽不出空。「严壮还是那麽平静,就好像在买菜,连价钱都不谈。
绣娘惊愕地看着面前高大魁梧,模样英挺的男子,心想这人是不是在捉弄自己?可他是那样的严肃,紧抿的嘴角看上去不是一个轻浮的人。仔细一看,这人的脸上有几道疤,眼里没有别人看到她时的厌恶,很严肃的一双眼,如他的神色。
瞧了半天,绣娘说︰」我家住在安子巷。门上贴了两张钟馗捉鬼的就是我家。公子若真要提亲,也不需带什麽,只要允我带老父和幼弟一起入门既可。「
我叫严壮,无父无母,你可以带你父和你弟一起入门。後日你在家里等我。」看了看天色,严壮又说︰「回去吧,晚上绣一只小老虎,给娃娃的。」
「好。」绣娘习惯性地偏过脸,只露出自己的左脸,开始收绣品,便是准备回去了。严壮又说︰「我还有事要办,不送你了。」
「不必,我一个人行的。」绣娘稍稍抬头对严壮笑了笑,提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