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想起峰哥治疗之后我还没问他治疗的情况,我试探着轻声问:“那之后还做噩梦吗?”
“不了,治疗之后,我再没梦见过他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夏医生的确很厉害。”说完他竟叹了口气。
“你似乎不想这样?”我起身紧紧握住他的手问。
“夏医生说,那扇打不开的门是我的心魔。后来在他催眠的梦里,我终于把它打开了,不过,齐磊还是去了。”峰哥喃喃说,“我希望他能在我的梦里,就算是噩梦也好,我也能看看他。”我心疼地抱紧了他不住安慰他,他也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轻声答应着,不时也劝劝我,我们就像寒冬时互相取暖的两只流浪狗一样彼此慰藉着,汲取着彼此的温暖与能量,在这漫漫寒冬里艰难地熬过,也只有挨过冷流浪狗知道,这样已经很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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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鹏右腿打着石膏,右手吊着绷带,自他醒来到现在一直躺在床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我走进来在他左边坐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饿吗?想吃什么?”
他还是一言不发,也不看我。
我盯着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忽然摸到口袋里凉凉的东西,就想起来是护士昨天给我的,说是为了方便治疗从他脖子上取下的吊坠,半心形玉制,翠莹莹的,看上去不贵但是很好看。
于是伸手递给他,轻声说:“对了,你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忽然全身剧烈一震,挺起身子抓起我手上的吊坠狠狠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那吊坠碎成了几瓣,而他受伤的腿也扯到了,他狰狞的脸上豆大的汗珠就滚落了下来,嘴角不禁痛得咧开来,发出“嘶嘶”的轻yin,然后长舒一口气仰倒在床上。
我吓了一跳,呆了半晌默默拾起来碎片放在桌上拼好,坐在旁边摸着那破碎的边缘不知该怎么办。显然这个玉坠应该有另一半边的,他这么生气很显然是和邹敏有关了,我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撑着笑脸坐回他身边问:“怎么生这么大气啊?”
他看了我一眼,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很快又不再看我。
“我之前没见你戴过啊?”我继续微笑着说,试图从他那里得到什么,而我说的的确是实情,他全裸的样子我都见过不止一次,从没见过他脖子上有东西。
他还是不说话。
“你和她……还好吗?”我试探着问。
“不好。”他忽然哑着声音说,这让我吃了一惊。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要回老家了吗?怎么会这样呢?你们发生了什么?”见他开口,我赶紧把问题倒豆子般焦急地问了出来。
他眼里闪过不甘和恨意,叹口气又闭上眼睛慢慢地说:“我其实和她约好一起走的。”
“一起?去哪?”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
“上次跟她说了实情之后,她虽然很失望,但也很生她爸的气,后来……我们约好一起回老家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