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我笑了下,过去在他身边躺下说:“睡什么觉呀,我就想睡你。”
“调皮。”他也躺下来,抱住我说:“赶紧睡吧,再不睡就出黑眼圈了。”
“那你也休想离开我。”我也抱住他说:“我要带你去小天的婚礼,气死他。”
“为啥他会生气啊?”他有些疑惑。
我简单地跟他说了说小天的事,他笑笑说:“好,咱们去气气他。”
——
“趁着这个机会,我就提交了申请。”峰哥朝车窗外掸了掸烟灰说。
“也就是说,你要调走了?”我有些惊讶,心里一下空落落的,整个人萎靡了起来。
“八九不离十吧。”峰哥笑笑说:“我升官不是好事吗?”
“哦。”我当然理解他主动申请调任的目的,但他要离开,我还是一时间接受不了。
峰哥笑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干嘛拉着驴脸,镇阳也不远,再开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注意看路。”我有些难过,说话的态度也不好。
“耍什么小孩子脾气啊!你个傻瓜!”峰哥笑着说。
“我不想离开你啊。”我小声喃喃自语。
他还是听见了:“我也不想啊,但是他妈身体不好,我必须得去。”他的声音有些憔悴。
“万一他妈还要把你赶出去怎么办?”我担心地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也得去。”说完叹了口气。
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他,早上的时候没感觉到,但是现在很明显感到他的状态很不好,脸色很差,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我有些担心,就骗他说:“峰哥,服务区停一下,我想上厕所。”。
“嗯。”峰哥答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回来的时候他站在车边抽烟,我找他要车钥匙,他楞了一下,还是把钥匙给我了。
“不用这样,直接跟我说就好。”他吐了口烟说。
“被你看出来啦,嘿嘿。”我不好意思地说,“不过保险起见,还是我来开吧。你……昨晚没睡好吧?”
峰哥点了点头,抽了口烟说:“就没怎么睡,满脑子都是今天的事。”
“一会儿车上睡一觉吧,到了我叫你。”我心疼地说。
“嗯。”他点点头微笑着说:“还好有你。”
——
我们见到了张雪,但是没见到齐磊的妈妈。峰哥也没多问,径直坐在人群中沉默不语,只是呆呆地看着挂在中央的齐磊的照片。
葬礼这种事在爷爷去世之后我就没怎么参加过了,本来就是压抑的场合,这次齐磊又有了烈士的荣誉,竟然有各种奇怪的官员在这里读悼词、感谢信,发表讲话。我简直受不了这种冠冕堂皇的形式,早早地躲出去了。
阳光正好,走在镇阳这个陌生小镇的街道上,看着周围的人们或从容或奔忙,周围的环境或安静或喧嚣,我好像回到了在老家的时候,不像现在快节奏的城市生活,小镇上的日子闲适安逸、从容不迫,这才是生活的样子啊!我心中不由得发出了感慨。
在一家不大的旧书店里坐了很久,我接到了璋哥的电话。交接完手上最后的工作,他下午就会辞职了,约着我晚上一起吃饭。
放下电话,我有些唏嘘。我什么时候能像璋哥一样遵从自己的内心,不为外事所累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