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蒙面裁缝
正说着,浴室里的光线忽然一暗,又有几个人赤条条地走了进来,是另一个小队的矿工,看样子都是刚刚升井的,身上还满是黑灰色。他们在淋浴区冲洗了一番后,就都下到浴池来。
见到赵大钢和王力恩,矿工们笑着打着招呼,都在矿上工作,都是熟人,大家平常就很热络。“喔……”矿工们把身子埋进了热腾腾的水里,发出了感叹,“真是太舒服了!”
“赵队长,你们今天升得倒挺早,活完得很快啊。”有人问道。赵大钢点点头,早点完就早点收,也不错。他的话音未落,却听旁边有人嘟囔:“唉,早点收的确不错,不过这样下去,钱可真会越挣越少啊!”
一提到钱这个话题,浴池里就热闹了。无论老矿工还是刚工作的新人,都开始议论起来,谁让矿上效益连年下滑,偏偏像赵大钢他们这种普通矿工,工资收入和出煤多少有直接关系,现在煤矿效益不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也难怪让人心里没底。
“Cao,也不知道这么拼死拼活有啥用。”一个矿工说,“又不挣钱!”“对啊,要能多挣点钱,干什么不成啊。”有人感叹道。还有人说:“挣钱哪儿那么容易啊,咱们没本钱又没文化的……”
一旁的王力恩听了,故作神秘地说:“其实要挣钱还不容易吗,有那种又舒服又能赚钱的营生,就怕你不敢做!”
他这么一说,就像在油锅里扔下一瓢水,炸了。矿工们都好奇地看着他:“又舒服又赚钱,谁不做谁孙子!快说说,啥营生这么好?”
只有赵大钢知道这小子多半憋着什么坏主意,也不说破,躺在浴池边上看着他。
王力恩脸上露出一丝yIn荡的表情,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揭开了谜底:“卖啊!没本钱没文化,但咱有身板有力气啊,就凭咱这一根家伙事儿,那还不把那帮有钱又有闲老娘们给整得服服帖帖的啊!”
浴池里的矿工都是一愣,然后爆发出一阵哄笑。“卖你个头啊,”一个年长一些的矿工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就没听说过大老爷们去卖的,那成啥了,再说让老婆知道了不得剁了你!”
王力恩嘿嘿一笑,语音里的戏谑成分一点没少:“女人卖的叫鸡,男人卖的就叫鸭。听见了不,叫鸭!至于老婆么,嘿嘿,打死也不能让她知道,实在要说,我们干的那叫扶贫!有些缺水的盐碱地,必须我们去多耕耕!”
他的话再度引起浴池里的男人们一阵哄笑,这次连赵大钢都忍不住咧了嘴,妈了个巴子的,王力恩这小子说得跟真的一样!
一个矿工笑骂着:“王力恩你丫说得这么活灵活现,跟你卖过一样!喂,你卖多少钱一次啊!”
王力恩哗地一下从水里站起来,健壮结实的身子显露在水面,他故意叉着腰,摇晃着身子,胯下那根粗粗长长的大JB随着晃动在水面上一甩一甩,耀武扬威地说:“我当然卖过!还是我们队长给张罗的呢,Cao得那小娘们直哭!以后有这样的业务,都请找我们队长接洽!”
矿工们看着他的样子,又看看赵大钢,再度爆发出一阵大笑。王力恩冲赵大钢挤挤眼睛,目光里的东西只有两人才明白。赵大钢心里骂了一声,嘴上却笑呵呵地说:“是啊,我好不容易给他张罗了一个有钱老娘们,结果他把那老娘们给干尿了,最后人家没给钱不说,还罚他洗床单……“
轰——矿工们没想到平常不吭声不出气的赵大钢,居然也会说话这么带劲,一时间都笑爆了。当然这种连荤带素的对话在天天累死累活的大老爷们中间其实司空见惯,大家都把这当成调剂,没人会把它当真。
笑过闹过,矿工们也泡得差不多了,三三两两地从浴池起来,去淋浴区洗澡。赵大钢和王力恩留到最后,刚要起来,忽然听见有人在一旁小声地问:“王队,真有那种挣钱的活儿?”
王力恩一回头,原来浴池里还有个人,凑近了一看,却是刚才那小队里的郑东。郑东二十六七岁,工作了五六年,人很高大年轻,看着孔武有力,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着青色的胡茬,正目光灼灼地看着王力恩。
王力恩和赵大钢都有些意外,两人对视一眼,赵大钢还没想好怎么说呢,王力恩已经似笑非笑地接过了话头:“这可看你能不能干,再说了,我不是说过吗,这种事儿得找我们队长接洽。”说着冲赵大钢努努嘴。
郑东的目光立即落到了煤矿队长身上。赵大钢忍不住心里骂了王力恩一万遍,Cao他大爷的,这不没事儿找事儿吗!想了想,他只憋出一句:“你甭听你王队胡咧咧,他跟你开玩笑呢!”
郑东听了赵大钢的话,哦了一声,脸上居然露出些许失望的表情。
一直观察着郑东的王力恩见到他脸上表情变化,心里一动,知道这小子听进去了,嘴上却还是那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呦,怎么了,缺钱了?”
郑东也不避讳,略有些局促地说:“是啊,这里累死累活一个月才挣多少,连他妈买婚房的首付钱都不够,偏我丈母娘非让我买房才能结婚。”王力恩呵呵一笑,一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