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子,不管她是不是才高八斗,有没有高强武艺。
跟丈夫说话是要细声细气的,偶尔出门是要戴幕篱的,教养子女是天经地义的,想了解时事是要被谴责的,何为牝鸡司晨,说的就是所谓“不安分”的女人了。
至于像这个世界一样,随意跟外男说话,甚至于跟外男“私相授受”,不必说,这是应该沉塘的滔天大罪,甚至就算死了,娘家也要受到牵连,家里的女儿等闲嫁不出去。
便是什么错也没有,夫家一旦翻了脸,也随时可以一封休书丢过来,女人就是不死,天下之大,也找不到容身之处了。
所以,自从接受了自己借尸还魂这个事实以后,楚筠没有一刻不在庆幸,上天终于看到了她临死前的不甘,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
即使,她从此告别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成为了一个平民。
但这里,却有她整个一生都在梦寐以求的东西。
自由。
这几日她浑身都是干劲,丝毫不为自己需要拖家带口而感到焦虑,唯一不爽的就是李家人了,不过她知道很快,就能把这群不要脸的货甩开了。
只是目前还有个顾虑,就是两个孩子。
尤其是大儿子李青松已经六岁,他毕竟是李家的孙子,他愿意跟自己离开吗?
“松儿,妈妈有句话问你。”
楚筠冲旁边的男孩招了招手。
李青松笑嘻嘻的凑起来,依偎到母亲怀里,仰起头问道:“妈妈,什么事?”
楚筠迟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严肃了神色道:“这几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妈妈已经决定离开李家,你会跟妈妈一起走吗?”
李青松一愣,继而坚定地点了点头,紧紧握着楚筠的手道:“我跟妈妈走,以后我保护妈妈!”
这下倒是楚筠觉得诧异了:“你舍得吗?”
李青松毫不犹豫道:“爷爷nainai偏心,他们都不喜欢我,更不喜欢妹妹。妈妈喜欢我和妹妹,我们肯定跟着妈妈。”
楚筠顿时松了口气。
这时李青竹也凑了过来,硬生生从哥哥的旁边挤了进去,在楚筠怀里拱来拱去,母子三人正嘻嘻哈哈,门突然被敲响了,李小满的声音轻轻传过来,叫她去李老抠的房间里说事。
楚筠心知肚明,大约是因为之前何萍萍又挨了一顿打,李家这是彻底容不下她了。
她正等着这一天呢,于是下了床,重新把衣服拉了拉,拿好了鞭子,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楚筠到李老抠屋里的时候,一大家子人都等在那里了。
李老抠坐在床沿抽旱烟,整个人显得沉默而萧瑟,只有呛人的烟雾不停地从他嘴角溢出来,弥漫在四周,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看上去带了几分Yin郁。
周桂花坐在旁边纳鞋底,一针一线恶狠狠地刺进好几层布浆成的鞋底里,好像刺在楚筠的rou里,似乎这样就可以解气了。
屋子不大,两人下面一字排开,左边板凳上坐着李大山何萍萍夫妻,下面是李小满;右边坐着李三川周玉兰夫妻,下来是李秀琴。
其他人面无表情盯着门口,只有何萍萍脸上的血迹未干,新的伤痕叠加到旧的上面,看上去十分狰狞。
她一脸怨毒地死死盯着进门的楚筠,眼神狠厉。
只有李小满满脸都写着担忧,低低叫了一声二嫂。
楚筠笑了笑,目光扫了一圈整个屋子,明明装着满满一屋子的人,算起来还是原身丈夫的至亲,却个个心怀鬼胎,恨不得原身母子三人去死。
这样的亲人... ...
楚筠突然想起做临川侯夫人的时候,这样的情形,其实她也是见识过不少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那点家产,多少人家夫妻反目父子成仇的?只是她没想到,就是李家这样穷的叮当响的人家,居然也避免不了这样的算计。
她就站在门口,看上去颇为悠闲,也不说话,只似笑非笑打量着其他人,上首的李老抠憋不住了,把旱烟锅在床沿轻轻磕了磕,轻咳了两声,才道:“老二家的,今儿叫你来,知道是什么事吧?”
楚筠点了点头,直接道:“知道,想把我们母子三个从李家赶走嘛!”
李老抠一噎,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不满道:“你能耐大,咱们李家养不起,以后你就自己过吧,两个孩子留下,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就当不认识得了。”
楚筠挑了挑眉,摇头道:“孩子留下?留下来继续被你们磋磨,哪天磋磨死了就叫我来收尸?”
她说话毫不留情,李老抠顿时更加不满,还没说话,周桂花已经一蹦而起,大约是动作太大,手上捏着的针一时不察,竟然戳进了自己的rou里,顿时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定睛细看,已经有血渗了出来。
楚筠毫不犹豫地哈哈大笑,整个屋子里没人出声,都愕然的看着她,只有她的笑声清脆响亮,在屋子里久久不散。
“楚筠!”周桂花大怒,“你别以为我奈何不了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