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就转入正题,隐晦地问唐小玉:“小玉妹子,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事,怎么样?”
唐小玉瞥了赵山河一眼,搓着手尴尬地笑了几声,支吾道:“这个嘛... ...”
兰嫂子暗地里撇了撇嘴,心道一个带着孤儿寡母的三十岁老男人,还这么挑三拣四的,真以为一个副局长是多大的官吗?
她可是早就打听过了赵山河的情况,不说这年头的商店都是国营的,工商局本来也没什么事情忙活,就算有正事,也轮不到他呀。毕竟工商局光副局长就有三个,赵山河又是部队转业的,对商业上的事情一窍不通,回来以后就连着坐了好几年的冷板凳,要不然鉴定文物那种一不小心就会掉沟里的事,能推到他手里?还不就是大家都怕搞错了担责任嘛!
就这么一个要权没权要钱没钱的职位,眼光倒还挺高,兰嫂子前前后后给他介绍过好几个女孩子,都没能成,心里能没点气吗?
不过她面上倒是笑得特别和善,大手一挥就把这事揭过去了,话锋一转又道:“是这样,姻缘不成,也能做个朋友嘛是不是?我那侄女儿人是真不错,又漂亮又有本事,这不是她在那化肥厂上班,有点过敏,脸上身上总长疙瘩,我就想来问问山河,你看看能不能帮着说句话,给她调个岗位啊?”
赵山河耐着性子坐在旁边,早都有点不耐烦了,这会儿眉头更是皱的能夹死蚊子,站起来就想拒绝:“兰婶子,这不太... ...”
“兰嫂子,不是我家山河不帮忙,实在是,你也知道的,”唐小玉一把拉住了儿子的胳膊,阻止他说些得罪人的话,赔笑道,“他说是个什么副局长,其实一点实权都没有,最近忙活的都是往乡下去的事,一天天又冷又繁琐,鞋都走废了好几双。那什么化肥厂,也不归他管,他去说也不顶用啊!”
兰嫂子别看心里看不上赵山河这个副局长,等到真被拒绝了,那心里也不舒服,脸色瞬间就僵住了。
“今儿上午我还听人说,隔壁不远那家药店又多了个学徒,都说是山河给安排的呢,怎么我那侄女儿的事... ...”她斜着眼睛,Yin阳怪气的,“是不是老嫂子在小玉妹子这里,没那个脸面啊?”
“啊,有这事?”唐小玉看了看赵山河,见他低垂着眉眼不说话,心里就有数了,不过她对兰嫂子那求人还趾高气扬的态度不太满意,因此语气也就淡了下去,“兰嫂子不要听人乱说,那些都是山河工作需要,什么安排不安排的?再说就是个学徒工而已,你侄女儿要是乐意... ...”
“嗨,我就是开个玩笑,小玉妹子怎么还当真了。”兰嫂子连忙笑了几声,眼看着赵山河已经站起身,一副准备送客的样子,她赶紧四下扫了一圈,又发现了房梁上挂的兔子和野鸡。
“哎我说小玉妹子你不厚道啊,从哪弄回来这么多野味,也不分我几只?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我们家人多,为了多买点rou可是伤透了脑筋呢!”她嚷嚷着,又盯着唐小玉擦脚的动作,“你这泡脚水里放的什么东西,黑乎乎的还一股药味?”
都是街坊邻居,一起住了好几年了,唐小玉也不想跟她撕破脸,最后好歹被她拿走了两包冻疮药,和一只兔子两只野鸡,说是回头就把钱和rou票送过来。
唐小玉和赵山河都没当回事,这一年又是领导人过世又是大地震的,冬天还格外的冷,好些人家都在想办法屯粮屯rou,家里工人多的,工资和粮票rou票都不少,就是买不到东西,因此就连赵红星都越来越馋rou了。
等兰嫂子走了,唐小玉把洗脚水往外一泼,脸已经拉了下来。
好歹等到赵山河把赵红星哄睡了,她才拉着儿子到了自己的屋子,低声质问:“那个药店的学徒,到底怎么回事?”
赵山河无奈解释:“妈,你别这么紧张行不行?都说了就是个学徒,上次那个文物鉴定的事情,今儿结果出来了,上头说这个任务做得很好,我才刚得了书记的嘉奖呢!要不是陈老和楚同志出力,我能这么轻松完成这件事?给楚同志安排个学徒工的事,跟这个一比,能算个事吗?”
唐小玉嘀咕道:“有这么好的活儿也不知道先安排你大姐去... ...”
不过她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心里很明白儿子的任务很要紧,人家帮了大忙,安排个工作,还只是个学徒,确实不过分,因此嘀咕了两句就算了。
谁知赵山河不乐意了,皱着眉道:“你可别说我大姐了,就她那样,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里伺候她那个好男人吧。头几年我没给她安排工作吗,最后怎么样了,为了她男人一点小事,三天两头不好好上工,搞得我都没脸跟人打招呼!”
说起这事唐小玉也心虚,只能弱弱辩解:“你大姐从前年轻不懂事,以后就好了... ...”
赵山河不满:“大姐过了年都三十三了,欣欣都十岁了,还年轻?她那眼珠子里就放得下大姐夫一个人,儿子女儿都要排后头,以前被打了多少次,不也还是非要守着大姐夫吗?算了不提这个了,早点睡吧。”
唐小玉讪笑着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