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竟无法直视。
他觉得楚筠好像一瞬间变了一个人,原本平和恬静的外表褪去之后,内里是一个闪闪发光的灵魂。
这一刻,赵山河的心头突然升起一个诡异的念头,面前这个女人,不是寻常人可以驾驭的,他不行,魏知庭也一样。
被楚筠的激昂所感,赵山河也笑了起来,微微思索就同意了她的要求。毕竟他自己是个门外汉,万一展示绣纹的时候,书记有疑问,自然还是楚筠能解释的更明确一些。
一桩大事敲定,两人的心情都很迫切,甚至都没吃午饭,楚筠单给小青梅喂了一顿nai,两人就骑上自行车,一起往县城而去。
二十公里的路,赵山河硬是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这会儿已经过了十二点,两人也来不及去吃午饭,一路直奔书记的办公室而去。
书记每天事务繁多,这会儿果然还没休息,两人匆匆赶到,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肖婷婷。
肖婷婷跟在一个男人的身后,两人看上去十分亲密的样子,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赵山河当即站定,打了声招呼:“局长。”
原来中年男人就是工商局的局长张敏生,赵山河的顶头上司。
张敏生笑着点了点头,旁边的肖婷婷已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哦,原来这位就是传统绣艺大师,楚同志吗?”他冲着楚筠伸出了手,“幸会幸会,我和肖同志刚刚跟书记提到这个事,正准备下午就去李家沟找楚同志,没想到山河已经先一步把楚同志带过来了。”
楚筠不得不伸手与他握了握。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张敏生用的力气微微大了些,握手的时间也比较长,手心里的汗渍都蹭到了楚筠的手上,还是楚筠皱着眉把手抽回来,他才若无其事笑了笑。
那笑意不达眼底,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楚筠却只觉得腻味。
明明同样是工商局的局长,为什么赵山河身上,只能看到正直和诚恳,跟自己相处也很有分寸,这位正局长,却一副油腻猥琐的样子?
几个人只在门口说了几句话,屋子里就传来一个中年男人威严的声音:“是山河来了吗?都杵在门口做什么,进来进来!”
赵山河自从见到肖婷婷的那一刻,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他与楚筠对视一眼,才跟在张敏生的后面进去。
屋子不大,里面的墙壁已经斑驳发黄,窗户上也带着斑斑锈迹,一看就是几十年的老建筑了。
一张已经脱了漆的半旧木桌后面,头发斑白的衡县书记陈南正在奋笔疾书,一边处理事务,一边瞟了一眼进来的四人,打趣道:“敏生不是要去找那个传统绣艺大师吗,这么快就把人找着了?”
他只是开个玩笑,张敏生却打蛇随棍上,马上笑道:“书记真是料事如神,我和肖同志刚刚出门,咱们想找的人,就自动上门来了!”
陈南一愣,目光落在赵山河身上,笑容也真心实意了许多:“看来这回又是山河的功劳了!”
赵山河才要张嘴,旁边的张敏生已经截过了话头:“书记,既然人已经找到了,咱们的心也可以放下了。上头都下了死命令,这次广交会,咱们衡县必须拿出一个拳头产品,现在也算是达成了目标。后天就该出发,有这么一个大师在,到时候肯定能让那些外国佬大吃一惊!”
肖婷婷迅速开启捧哏模式:“张局长说的对。书记您是不知道,我前些日子见到楚大师的绣品以后,有多吃惊。只是简简单单一颗红五星,却绣的Jing致细腻,栩栩如生,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没有一丝瑕疵,实在是让人爱不释手,恨不能直接据为己有。还有另一个工友家里,他珍藏的一对枕套,上面绣了一对鸳鸯戏水,当时拿出来展示的时候,我们都惊呆了,那鸳鸯连身上的毛发都纤毫毕现,水面上的波纹也十分逼真,远远看去就好像是真的湖里头有两只鸳鸯在无忧无虑地玩耍似的。而这一对枕套,竟然还不是楚大师的手笔,我也是多方打听才知道,那只是经过楚大师的指点,一个村子里的乡下姑娘绣的!”
楚筠已经知道那对枕套是怎么回事了,李小菊年前过来请她指点的时候,说自己已经定了亲,准备做点针线给未婚夫做礼物,当时她给的方案就是绣一对鸳鸯戏水的枕套,后来也确实手把手指点了几个月,再之后听李小菊说未婚夫家很满意,她就没再关注了。
没想到Yin差阳错,又从这个女人嘴里听到了这个消息。
这一男一女对楚筠的绣技极为推崇,把她夸的是天花乱坠,楚筠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他们想干什么,赵山河也有所觉察,两人对视一眼,楚筠看到了赵山河眼神里明显的焦急,但她却好整以暇,丝毫不觉得烦恼,甚至还有点想给那一对男女鼓鼓掌。
肖婷婷噼里啪啦一顿说,期间眼角余光瞥到楚筠的神色,见她一脸平静,甚至眼眸里好像还带着几分笑意,忍不住在心里撇了撇嘴,心道果然是乡下的无知村妇,这是对广交会一无所知吧,看这一副懵逼的样子,等到广交会的时候,见到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