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回到宿舍后,宫玉鸣发觉,他的队友情绪都很低落。
他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用T恤的下摆擦了擦易拉罐外边冰凉的水渍,一边向二楼吴光霖的房间那边走去。
正走到吴光霖房间门口,就发现二楼阳台的秋千上坐着个人。
是邵捷。
秋千在空中晃晃荡荡的,发出“吱呀”的声响。从他的视角看去,坐在秋千上青年穿着件修身的长袖衬衫,袖扣一丝不苟地扣好,衬衫尾部扎进了深棕色的休闲裤里,显得腰很细。目光向下,对方穿着室内拖鞋,修长的腿交错着,随意地点在石板地面上。
魔都十月与十一月交际的秋天,已经有点凉了。
邵捷手里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已经烧了一小半。烟雾缭绕中,薄荷的冷香随着夜风卷来,手中捧着的几罐啤酒像冰块一样,让他裸露在短袖T恤外的手臂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宫玉鸣直觉对方心情不善,不太想被人打扰,在阳台门口驻足片刻,才放了一罐啤酒在门口,又默默 转身离开了。
吴光霖的房间在最靠近阳台的那间,他没走两步就到了。
公司宿舍的隔音很好。吴光霖的房门紧闭着,他无法推测里边的人正在干什么。敲了敲门,并没有人没回应。随后他又发了条微信,过了一分钟,才见门从里面被打开。
房间很暗,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轰炸般的重金属摇滚乐声从里面传出,震得他的耳膜都在颤动。
吴光霖今天气色不太好,眼下发青,嘴唇干裂,身上穿着绿色的睡衣,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难得颓废,像一颗蔫了吧唧的青菜。
“你来了啊,”吴光霖眼皮耷拉着,无Jing打采地说,“酒带了吗?”
宫玉鸣用下巴示意他怀里捧着的好几罐啤酒:“带了。”
“谢了,”吴光霖对他笑笑,微弱的声音在乐声中不太清楚,“进来坐吧。”
他感觉对方身上的忧虑像颗定时炸弹,下一秒似乎就会爆炸。
这让他也情不自禁地忧虑了起来。
吴光霖的房间铺着柔软的地毯,刚刚清洁过,两人便直接席地而坐,各自开了一罐啤酒。
他狠狠灌了一大口啤酒,苦涩甘醇的味道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Jing神了点。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把酒摆在地上,说:“队长,我还没十八岁,不能喝酒。”
“行了,别装了,”吴光霖笑他,“平时没少喝酒吧?反正现在也不会被拍到,想喝就喝吧,就当是陪我喝的。”说罢,吴光霖举起啤酒罐,撞了下他手里的酒。
装满酒ye的易拉罐碰撞着,发出介于清脆与沉闷之间的声响,不小心溅出几滴酒ye,又在睡衣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吴光霖毫不在意,只随意地擦了擦手,慢慢道:“Ryan,咱们五个人里面,除了邵捷刚来,算不太熟,Nicky就是个小屁孩,沈盈又是那样的情况,我最能说话的,也只有你了。”
他抿了一口酒,说:“发生什么事?”
吴光霖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叹气道:“昨天,我和Nicky陪沈盈去了医院……”
“然后?”宫玉鸣摇了摇手中的啤酒罐,里边已经只剩三分之一了。
“他状态不是很好,药的剂量也加大了……”吴光霖说着,把啤酒罐放在了地上,“而且,上周五后台那种情况,应该是恐慌症的症状。医生跟我们建议,让他停止一段活动。”
宫玉鸣微微一愣,手中的易拉罐被捏得变形。他放到一边去,又开了一罐新的啤酒。
“那沈盈呢?”
吴光霖有些苦恼地扶额:“问题就在这里,沈盈他不愿意暂停活动。他说可以上台,不会影响我们。其实我也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只是……”
宫玉鸣见对方抹了一把眼睛,吴光霖并不轻易掉泪,可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双眼底下却有点泛红。
吴光霖继续道:“我也不怕他拖后腿,其实他一点儿也不拖我们后腿。甚至说……他是除了邵捷之外最红的那个,是我们拖他后腿了。我就是觉得、觉得说……为什么会这么难……不管是沈盈,还是我们团,还是其他什么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难呢?”
“队长,”宫玉鸣新开了罐酒递给对方,“不要想这些了,沈盈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看起来好说话,其实倔得很。既然说可以,那就让他上吧。。”
闻言,吴光霖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接过他手中的啤酒,一口接一口地灌着。
待他从吴光霖房间出来后,耳朵已经习惯了那轰炸的音乐声。而吴光霖说自己有点醉了,也不管他还在房间,直接躺到床上去了。他轻手轻脚关上门,T恤上都是啤酒的气味,心里暗暗想着——能就着这音乐声睡着,队长也真是个神人。
下楼的时候正好路过阳台,邵捷早已不在秋千上。
而他放在阳台门口的啤酒,也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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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仍是密集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