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陌生的名字。
阿环。
无尽的黑暗像chao水一般再次围拢过来,温亭晚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可怎么跑都逃不出去。
“晚儿,晚儿……”
似乎有人在唤她,她往声音的来源扑去,下一刻猛地睁开眼,便见太子蹙眉坐在榻边,俯身看着她。
不知为何,太子担忧的面孔竟和梦中的男人重合起来,迷迷糊糊间,温亭晚不自觉张嘴喊出了一个名字。
“萧溯……”
第60章 换回来了18 她此生从未踏出过京城,……
景詹怔了怔, 温亭晚的声音含糊不清,他根本没有听清楚。
“晚儿,你在说什么?”
温亭晚渐渐缓过神来, 浑浊迷蒙的双眼也透出一丝清明。她说了什么?她努力回想, 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景詹将心有余悸的温亭晚拉起来揽在怀中,用低沉磁性的声儿哄她。
“别怕, 只是一个噩梦。”
若放在平日,温亭晚定已推开了太子,可方才的梦太可怕,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不说,梦中那种剧烈的疼痛和浑身鲜血几欲流干的恐惧依然挥之不去。
她微微颤抖着,伸手回抱住了太子,将脸深深埋在他的颈间。
是谁都好,此刻她只想找寻一份安慰。
景詹身子一僵, 旋即将大手落在温亭晚的背上, 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着,直到温亭晚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几乎将整个人的力量都落在他肩上,景詹才缓缓将她放下来,盖好衾被。
他愣愣地坐在那里,仔细分辨温亭晚半梦半醒间喊出的那两个字,像是谁的名字。
“小”什么。
他思索片刻,笑着摇了摇头,既是梦魇后说出的话,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自那夜温亭晚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后,陆陆续续总会梦见自己身处草原,荒漠, 或戈壁之上,站在她眼前的永远是那个曾带她骑马的男人,虽说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可令她疑惑的是,她此生从未踏出过京城,又怎么梦见这些场景呢,而且梦中的场景真切地仿佛真实存在一般。
她盯着自己隆起的小腹,也猜测过莫不是传说中的胎梦,然转念又觉得不对,她梦见的东西与腹中的孩子实在八竿子打不着。
她甚至寻思着,要不找个人来替自己解梦算了。
可梦中的事还未解决,倒是温亭泽的婚期先到了。
自家哥哥成亲,温亭晚自然是要到场的,她提前几日出了宫,却在温府意外见到了一人。
那人同她行了个礼,唤了声“亭晚姐姐”,与几个月前相比言行举止显而易见规矩了很多。
温亭晚冲温亭若笑了笑,压了心中疑惑,回房才同林氏问询起此事。
“你亭若妹妹到底是你大伯父唯一的血脉,虽说你父亲已明言与他们母女断绝关系,但到底是不忍心看着你亭若妹妹受苦。”林氏解释道,“逼她们走也是你父亲的计策,实则一直派人盯着,前阵子亭若与你大伯母决裂后,你父亲便将她接了回来。”
温亭晚大抵能明白温留长的用意,庞氏贪心不足,最终害得温亭若只能回义阳嫁人。温亭若眼见庞氏毁了自己的一生,也看清了庞氏的为人,定不会坐以待毙。
温留长等的便是这个时候。
“那大伯母那儿……”
“你父亲已派人同她说清楚了,若还想让亭若在京城嫁个好人家,她便得安分守己,乖乖待在义阳。你父亲请了嬷嬷教亭若规矩,到时候再给她寻一门好亲事,也算对得起你大伯父了。”
温亭晚点点头,温亭若被养成这般娇纵的性子,温留长也自责不已,而今也只能使这法子,只希望温亭若懂得知足才好。
大婚当日,天色未亮,温亭泽和温留长一起去祠堂告慰祭祀先祖后,才由媒人领着前往贺家迎亲。
温亭泽如今贵为定远侯,新妇自然是要迎到定远侯府的,因而温亭晚晨起便直接由温府赶往定远侯府。
整个定远侯府红绫飘飞,喜气洋洋,约莫一个多时辰后,便听喧天的锣鼓声渐近,浩浩荡荡回返的迎亲队伍出现在了街巷尽头。
温亭泽行在最前头,身着喜服,骑在骏马之上,别有一番英姿,然面对周遭的奉承恭喜之声,他却只是僵硬地扯来嘴角,别提有多别扭。
温亭晚远远望着,忍不住笑出了声,温亭泽那副样子,哪里像人家神采焕发的新郎,倒像是被人拿着刀胁迫了。
花轿在定远侯府门口缓缓而停,赞者请新娘下轿,轿内却迟迟没有动静,周遭看热闹的人不免窸窸窣窣起来。
赞者低咳了一声,再一次提声道:“请新妇下轿。”
轿中依然一片安静。
喜娘急切地想掀帘,却听里头人声若蚊呐地说了句什么,喜娘面露难色,看向温亭泽。
温亭泽微一蹙眉,翻身下马,走到了喜轿前,压着声儿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