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和甄家就给皇上迎头泼上一盆冷冷的冰雨,让皇上一下子醒了过来。
辛泓承见皇上大怒,便劝道:“父皇别气伤了身子。好在此次战败,只是丢了我们在周围诸国眼里天/朝的颜面,并不曾真的伤到我朝臣民分毫。”
众臣纷纷附和:没错,这次只有丢面子,并没有丢里子。希望皇上想开一点,只要放得下自己的颜面,这次的战败就不算什么大事。
然而皇上放不下,他非常生气。
辛泓承也无奈:南安郡王和甄家,这回败的实在是有些无厘头。
事情还要从西夷国说起。
西夷国和东夷国是隔海相望的两个岛国,每年也都会派出使臣来恭贺天/朝,但两个小国本身关系很差,几乎是世仇。
近几年,东夷国换了新的君王,野心和实力并存,将西夷国的水军打的节节败退,去年更占了西夷国岛上的一块地盘。
辛泓承成婚前,西夷国再次送来许多贡品贺礼,目的便是请求外援来了,更说出愿为本朝附属国这样卑微的话语,请皇上调兵支援西夷国。
东夷国虽然能按着西夷国的头打,但本质上还是小国弱民,经浙江总督汇报,只需要出动两个水军分支,配合西夷国的队伍,就肯定能拿下东夷国。
皇上自然也乐意用这样小的代价,就开拓疆土,多两个附属国,于是命已然调任浙江的南安郡王和甄家负责此事。
太上皇也首肯,在他老人家看来,这完全就是手拿把攥的胜仗,妥妥的捡军功的好事。
南安郡王带着甄然之父亲甄应奇亲自到了西夷国国都坐镇,背后的几万水军就停在本朝的沿海,随时准备开拔。
果然东夷国立刻就怕了,派人送上投降书,甚至将已经拿下的西夷国土地拱手又让了回去。
西夷国大喜,当晚就大摆宴席招待天/朝郡王和将军。
谁知宴无好宴,当晚西夷国内潜伏的jian细就大开城门,东夷国潜伏的军队直接杀上来,不但将西夷国王室杀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还杀了两个跟随南安郡王的年轻领将,顺便把南安郡王和甄应奇扣了下来当人质,希望以他们二人为条件,请天/朝认同东夷国,不,现在是新建的双夷国的合法地位。
皇上将桌案拍的震天响:“朕派他们去帮西夷国镇压敌国,结果西夷国全军覆没不说,他们两人还被当成人质反抓了!居然还要朕再派人去赎他们!做梦!他们就死在那里算了!”
其余官员都低头做耳聋状。
辛泓承也不吭声,但大家都知道,甄应奇在那里,太上皇不会坐视不理的。别说江南的甄家老夫人会哭着进宫求情,只怕这会子甄贵太妃已经去太上皇跟前吹风了。
秦戊一溜小跑进来,送进浙江总督八百里加急刚到京的折子。
皇上看完,一言不发递给辛泓承,太子读完后,又一路传阅下去。
东夷国到底国小力弱,这次釜底抽薪,也将自己的命悬在刀口上,若是天/朝皇帝一怒之下不计得失,就是要强攻,他们也落不着好。
尤其是东夷国对这里的爵位有点搞不懂,以为郡王都是皇上的弟弟或者儿子,所以抓住南安郡王后,才立刻当成了宝贝的人质。
可后来一问,发现南安郡王只是个异姓王,跟皇上都不一个姓!
东夷国当场就慌了,这怎么还抓了个西贝货回来?!
于是又派使臣上岸,表示了对天/朝的无限敬仰,同时提出只要天/朝赐下公主和亲,双夷国就愿意从此后以往年五倍的贡奉,献给天/朝。
虽然仍不愿做国王都需要指派的附属国,但也算是低头了。
贺琅见皇上神色缓和了些,便道:“如此也算两全其美,其实西夷国本就不是我朝的附属国,皇上天恩浩荡,愿意出手相助,可叹西夷国气数已尽。”王室都死光了,皇上就算憋着一口气想按照约定帮他们复国,也是空中楼阁。
“太子怎么看?”
皇上发现辛泓承有些出神和沉默,就特意点名。
辛泓承这才回神,阐述了下自己的观点,心里却仍旧想着另一件事:探春远嫁。
从看到和亲二字的时候,辛泓承就想到了探春的婚事。
于是晚间跟黛玉说起此事的前因后果,又铺垫了一下:“父皇的意思是,谁造孽谁担着。不过是海上小国,自然不能以公主或者郡主下嫁,就寻一个官宦女子给个封号嫁过去就是了。既然这件事就是南安郡王和甄家的疏漏,这女子就从他们家里出。”
黛玉一惊:“难道要甄然去和亲?”
辛泓承摇头:“未必。”
黛玉不解,辛泓承便道:“他们两府未必舍得,且看看吧。”
南安郡王府如今待嫁的只有一个嫡出姑娘,甚至这一代都只有这一个女儿家,那可是老太妃的心头rou。起初听闻南安郡王被扣押在西夷国,老太妃都顶得住,但一听孙女可能要嫁到岛国上去和亲,立刻就哭晕过去。下午就按品大妆了拄着龙头拐杖入宫,哭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