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墙角
罗兰·雷亚。
奈罗夫记住了这个名字。
在仓库外头的他终究没有进去——那天的他已经饕足，更何况事情还来日方长。
此后的两三天里，亚诺琳德的工作持续进行着，奥洛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暂时也没有再来与他邀欢。
三天后的下午，学院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奈罗夫前去察看，发现城市卫兵带着几个俘虏来了。
卫兵里有亚诺琳德的高年级学生，其他的也都是这里的毕业生，他们还在学生期间就被不断地被派遣协助城防。
奥洛菲看了一眼俘虏，以夸张的姿态捂住自己的嘴：“哎呀，是矮人。”
被堵住嘴的地底矮人怒视着她。
女黑暗Jing灵发出娇俏的笑声，她弯下腰，将脸凑到离那些矮人很近、却绝不会被碰到的地方。
“真脏啊。”她愉快地说，“不愧是肮脏的民族。”
“这些家伙不知道为什么跑到城市周边来了。”卫兵这时说道，“索性抓来当实战材料。”
“明天上午就有。”这个词源自地表，奈罗夫无端地想，“先把他们放仓库里吧。”
于是他们把地底矮人押进了库房。
等他走出来时，奥洛菲正在和卫兵们谈笑，交谈间，暧昧的目光时常被抛来抛去。
这混乱的关系多半不止涉及一人两人，黑暗Jing灵素来没有什么道德感可言，这种混乱也屡见不鲜。
“说起来明天上午。”她正说道，“是低年级的要进行实战训练。”
亚诺琳德一共有三个年级，每个年级里都有会十年内出生的贵族子弟。
黑暗Jing灵的生育率不高，而在学院这三十年恰好能占据他们成人前最重要的一段时间。
这所学院会让他们成为一个真正的、合格的黑暗Jing灵。
而奥洛菲这样一说，奈罗夫便立刻想到了关注这场实战训练的理由：罗兰就读于低年级。
他几乎是所有学生里最年轻的一个——无论是实际还是外表，这让与他“玩耍”的情形一下子又多了另一层趣味。
奥洛菲看起来对自己方才透露了些什么一无所觉，但永远忽略那种可能。
等到卫兵都离开后（他们中有几个对奥洛菲比了手势），奈罗夫说：“我打算参观一下。”
“什么？”
“实战训练。”
“噢。”奥洛菲笑了，“去吧。”
从来没有规定教职员不能参观其他老师的课程，更何况实战训练是在空地上进行的。
奈罗夫也教低年级，但不是最近，上午时间他正好得空，便从住处慢悠悠地走向教学区。
他住的地方就在学院内，听说上一任房主上个月时莫名其妙地摔下了悬崖，死了，于是屋子便转到了他手中。
每次他环视那房间时都会想：他还有几百年时间来享受这屋子。
亚诺琳德的教师在米内菲奥扎城里是相当尊贵的职业，身份、地位、乐子，一项也不缺。
——而他盯上的乐子之一此时正在与地底矮人缠斗。
地底矮人比他们的地表亲戚更加粗壮有力，即便他们的兵器已被收走，他们还是怒吼着向周围的攻击者们撞去。
以黑暗Jing灵的灵巧，要避开他们算不上困难，即便是半Jing灵也一样。
罗兰轻巧地扭腰避开冲撞，并顺着对方的势态一抬脚，矮壮的身躯顿时扑倒在地。
如果现在有他人在看，一定已经“哈哈”大笑起来，不过真正发笑的就只有奈罗夫一人。
剩下的人要么在忙着自己的训练，要么正在围观他人的动作，罗兰和那个地底矮人就这样出乎意料地落单了。
罗兰抽出了匕首，矮人扭头，正好便看见这一幕，他顿时怒吼了起来，用矮人语不断发出咒骂。
他站起身试图再发动攻击，然而这瞬间，罗兰已经闪身至他的身后。
匕首划过。
矮人的脖子被切割，鲜血飞溅。
他濒死的吼叫终于引起他人的注意，监督的老师跑了过来，用Jing灵语询问着状况。
——他大概相当不满吧，毕竟矮人的数量不多。
通常来说，这些矮人要被不同的学生戏耍过许多轮，Jing疲力竭之时才会被杀死。
罗兰显然违反了规则，让奈罗夫不由得轻哼一声。
他原以为罗兰会是循规蹈矩的那一类——毕竟以他的状况，被人抓到错误总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半Jing灵的身手也比教员想象得好，所有的动作都经过锤炼，没有一丝多余，即便在真正的战斗中也能派上用场。
奈罗夫把目光投向其他学员：这状况让他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之后他会神，忽地就发现眼前没了罗兰的踪影。
他一愣，条件反射地转身下楼。
果不其然，楼后侧，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