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第五章】
更夫敲梆子走过,回声响彻街头巷尾。城北这片多古旧民居,静谧的夜晚到来最早。
秀才家住红星巷一栋二进院,院落正北坐落着二层小楼。墙皮剥落的砖楼,与愈发缩窄的院落,见证主人家几百年兴衰变化。
而今秀才家中三位主人,一对爱侣及所出的孩童,下人还有三个,一位耳力衰退的门房老伯,杂役与厨娘,俱都住在前院。
内院只住秀才与妻女三口。二层楼有两间卧房,东西分住着大人与稚童。
第一层,是秀才书房与花厅。内间楼梯木质结构,于此由花厅攀上婴孩房。而婴孩房与正屋之间以一人宽的小门连接。
傍晚时候,书生家三口在内院花厅用膳。下人则在前院膳房。
书生妻照料幼儿吃喝,抬眸,见对面人一味扒饭。她忍不住亲近为其盛汤布菜。
书生抬眸,遮掩咳嗽,不咸不淡微微颔首。
书生妻失落垂眸。
饭后,书生起身回书房。书生妻怀抱幼儿追去书房门前,试图挽留她一并在庭院中赏月。
书生淡淡瞥视身后女子,半刻不曾垂眸瞧她怀中的婴孩,冷淡道:“我有些乏累,暂且歇了。你们也早些休息。”
书生妻退回廊下,独自怀抱女儿逗留檐下赏月。
“娘,孩儿想要回房。”
“是否困了?”女子怀抱婴孩去花厅小心登梯上楼。
小家伙伏在娘亲肩头摇摇头,“娘,孩儿想母亲了。”
女子脚步一顿,“你与你母亲不是朝夕相处么?”
小家伙失落,“她不是我母亲。她不似娘亲疼爱我待我好。”
女子怜爱抚摸幼儿的头,“她就是你母亲,千真万确。”
小家伙抬眼,眼里亮晶晶,“娘,我想你哄我睡。”
“好,娘哄你睡。”女子怀抱小家伙取了干洁衣裤,穿门回自己卧室。哄她独自玩着,自己下楼去拎两桶热水,做母女俩沐浴之用。
女子先将小家伙洗干净,为其换干洁里衣,抱她去床里玩,好生安抚不许下地不许吵闹云云。女子入屏风沐浴再出来,房间蓦然一黑,不期多出一人。
女子心一提,听闻床帐里交融的女声与童声,安下心来,却是面带愁容赶去。她在床前站定。眨眼之际,一双手拨开帐幔将她拦腰抱住,再又转身被拥倒在身心。
“羞羞。”小家伙抛下新玩具,撅小屁股趴去床角面壁。
书生妻的心高高提起,眼睛眨也不眨望着榻上的人。那人仰着头,回望她,眼底也是一片赤诚。
“娘子~”书生妻迟疑之时,那人抬臂揽她腰肢,拉她坐来膝头。
女子羞涩,推距对方肩膀。“孩子还在。”
“又不是旁人的孩儿,怕什么。”那君子除去夜行衣行头之外,坦然又端肃,说时,将怀中人揉进心怀。
女子心酸,眼中蓦然濡shi,倚着那人肩头,垂一颗泪。“你也知那是你的孩儿。你可曾在意过她……”
“为何这般说?”来人不解,放开她些,拭去美人泪,“我不够疼她么?”
女子背过身低语,“你多久来一次?孩儿若再小些,怕是记不起你此人的。”
“可我在清醒时,都是念着你陪着你。我有嗜睡症,娘子,你知晓的。”
女子黯然不语。
来人环着她,哄道:“莫生我气。娘子,不若你陪我去看大夫?”
“不许去!”平和之人回过神来,忽而冷硬拒绝道。
来人噤声,拥着她蹭她肩膀,规规矩矩答应不会拂逆她。
女子适才平复了惊惶。抚摸她的立耳,失神。
“娘子娘子,良辰美景,不若安寝?”
“孩子还在。”
“那我们先哄她睡了。”红浪泛起,双人游湖,乘兴晚归。
·
女子为叩门声惊起。她回眸瞧一眼床里,半边位置安卧着乖巧的稚童。她垂眸难掩失落,为声声催促,披起外衫下地开门。
门外立着的是不苟言笑的一家之主。秀才绕过她人入内,将食盘撂在案边,返回门前,冷冷侧视对方,目光划过其妻颈项的暧昧红痕,冷哼一声愤然离去。
这一番动作自然惊醒了安睡的孩儿。小儿啼哭不止,为人母亲忙着去哄,而无意餐食。
再入夜,那人摸黑又翻窗而来。浅薄月光下,女子独身坐床边一言不发。
“这是怎么。怎么傻坐着?不沐浴么?也未哄孩儿?”
那人贴身抱她,后者挣开。反手捏握对方手腕,捏紧了抬眼对对方道:“今儿是最后一次。你若深夜潜逃了去,再不要来寻我!”
那人微怔,在她面前蹲下,环她细腰将头搭放她腿上,讨好亲昵着。
……
夜深人静,chao汐退却。女子侧卧,不安蜷着身。她弯曲的五指虚握着。一只手掌从温柔的禁锢中轻松脱离,它并未如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