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织从净心楼出来的第二日就去见了羯贺少女,她比映织想象中恢复的好多了,可以凭自己的力气坐起来,只是脸上还挂着淤青,尤其是她朱色的唇角似是被人打烂了一般,高高肿着,如蛛网向外扩散,石膏般惨白的脸上泛着冷冷的笑容,眼里的幼稚之气游移不定,浮在她困窘的俏脸上。
“你似乎很不想看到我。”映织屏退了侍女,坐在她床前的凳子上,这个屋子里黑魆魆的,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臭味,又像是shi气发霉后的味道。
“淮北人是狗,你是淮北人的女人,自然也是狗。”她拧着鼻子,嫌恶的看着映织。
她的短袖口里有一束光一闪一闪的,似乎整个屋子里的光都汇聚进她的袖子里了,映织看清楚了,那是一把匕首。
“你遣走了侍女,不怕我杀了你吗?”少女小心翼翼的从袖子里掏出匕首,握住刀柄,冰冷的刀尖对着映织僵硬的脸。
“怕。”映织点点头,“但如果我死在你的手上,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就可惜了。”
“弥亚朵,知道我的名字是想等你死后化成厉鬼找我报仇吗?不过那时候我也死了。”她低低笑起来,牵扯到嘴角的伤痕,她吃痛的捂住嘴,褐色的眸子无声无息滑落下一滴泪水。
“你哥哥……羯贺王要死了。”映织说罢,紧紧盯着她的神态。
弥亚朵似乎毫无任何反应,迷迷糊糊的漫应了一声:“真是没用,你们淮北女人缺男人吗?要不别让他死了,让我的哥哥做你们女人的狗吧。”
“她们缺不缺男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想保住这个孩子。”映织打断她神经质的絮叨,“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羯贺来到这片土地之前,一直居住在遥远的北方,世子曾经告诉我,你们羯贺以前是母系部落,所有人只会听命于羯贺女王,可惜末代羯贺女王逝世后,北方也变成了沙漠,而沙漠里埋葬着羯贺的宝藏。”
她有些不悦的样子:“你们想要宝藏的下落?我可不知道。”
“被俘虏的祭司说,王族的秘密依旧保持着传女不传男,而且羯贺王族向来以近亲通婚,你又是前任羯贺王大妃的女儿,这一代一代的传下来,很有可能传到你的身上。”
“所以留我一命就是为了得到宝藏?”
“不是。”映织摇了摇头,“世子根本不在乎你是否知道宝藏的下落,无论你说不说,羯贺的下场都是一样,他想要对羯贺的王族斩草除根,宝藏之于他只是个附属品,听说你的哥哥已经返回沙漠寻找宝藏了,这一路可谓是凶险万分,等他找到了宝藏,怕是离死期不远了。”
世子平日与她写信总会聊起军中大事,有时连他的计策也不避嫌的说与她听。
弥亚朵颤抖的握紧了匕首,惊悸的盯着她:“斩草除根?你别过来……我会把你剁成泥的。”
“别怕,我才刚刚开始谈到我们的交易。”映织温和的说道,“世子虽然征服了羯贺的几十个部落,但难免会令这些部落对淮北心生怨怼,世子总不能将反对他的人杀个Jing光吧,所以淮北人需要一个羯贺王族傀儡去安抚他们。”
她似乎明白的映织的意思:“我是傀儡……”
“早在世子把你送到淮北就有这个意思,但他想让你的孩子成为傀儡,让你成为岳将军的妾室是让你生下有着淮北血统的羯贺人,小孩子更好控制,无论是男是女,总之你从一来这里便都算计好了,可是你却怀了别人的孩子,我想世子的计划必定会有所改变。”
“那你们打算杀了我和我的孩子?”
“我没有理由非要你和你的孩子死,我已写信告知世子,想让你成为羯贺的女王,至于你的肚子里的孩子,也可以留在你的身边。”
“你不怕我与其他各部串通?”
“你能想到的,世子未必不会想到,可是……你能在他眼皮底下做到哪种程度,咱们谁都无法预料,更何况这一仗使羯贺元气大伤,养Jing蓄锐至少得几十来年,那个时候的草原属于谁得看你和你孩子的本事了。”
她默默的坐在那里,过了好久才说道:“你凭什么帮我?”
“凭我是大夏的人。”
她了然的眨眨眼睛,露出一丝少女独属的狡黠,又问了一句:“可是,世子会答应你的要求吗?”
“他会的。”映织自认为自己的枕边风吹的还是不错,更何况男人的自大也是一个毛病,在他们的眼里,认为只要把女人掌控在手里,是翻不出他们的手掌心的,可是事实上,女人的心往往比他们狠。
“那我便和你赌一把,等我孩子出生,无论是男是女,你都要把我的孩子认做干女儿和干儿子。”
映织哑然失笑:“你年纪轻轻,到挺聪明。”
“和你学的。”
小说里就是岳止凛灭掉了羯贺王族,才使淮北在草原上的地位无人能及,即使是大夏的皇帝也不能轻易撼动他的地位。
当初大夏的皇帝同意协助淮北覆灭羯贺,增添淮北的助力,恐怕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