逯言显然是被眼前这一变故打得愣住,但很快又警觉地回过神,转身目光凌厉地逡巡四周。震荡还在持续,可见上面战斗正激,洞内除了自己与燕随风,的的确确再无其他人。逯言怀疑那小辈是偷了兵刃逃跑了,便飞身跃至洞口向外查看。崖顶不断有碎石掉落,巨蟒的尾巴在疯狂扫荡,看样子是已经占了上风,若当真是那金蟒获胜了,逯言认为失去量天尺的自己还真没有把握能够战胜它。
如此思量片刻,他退回洞中打算先拿燕随风开刀,哪知这一回头,却发现燕随风也没了。逯言道人难以置信的冲过来收了化为牢笼的兵刃,金钩锁链完好无损,那人又中了毒,这也能跑,莫不是真的见了鬼……
逯言的思维到此陡然止住,头顶上方袭来剑刃破空的凛冽凉风迫使他尚未抬头,手已经先一步甩出金钩去抵挡。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金钩被弹了开来。逯言也被这气势汹汹的一击震得虎口发麻,不自觉倒退三步。这回再抬头去看,一道白影从天而降,长剑挂风连劈十剑,招招致命。
逯言起先被对方的气势所压制,挡了几招后反应过来双钩齐发狠狠将对方的宝剑击开,喝道:“无知的云霄宫小辈,胆敢戏耍贫道,快快把量天尺交出来!”
来人正是神秘消失的韦君元,此时他持剑而立,剑尖直指逯言面门,原本就白的脸上仿佛能刮下一层霜来。他虽然是刚刚神识归窍,但意识已经足够清醒,甚至连许久之前的事都记了起来,忽然发现自己过往种种倒霉经历基本都和面前这老不死的沾关系,因此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格外的恨他。
左手从腰间抽出一根乌黑铁棒,韦君元拿在手中把玩着道:“你是说这个?”
逯言双眼放光立刻便要上前去抢,可韦君元先他一步用量天尺指住他的面门。逯言下意识不敢妄动,可转念一想,平庸小辈即使拿到宝器也未必会用,便不信邪的继续向前逼近。
韦君元握着量天尺不住退后,逯言猜的没错,他确实不会用,但从他把这宝物抓进手里起,便感受到一股熟悉力量,这力量跟曾经日夜伴随自己的魔胎极为相似,天然就与他契合。眼看着逯言一步步逼近了,韦君元把心一横,念动天雷口诀。
充盈的灵力自丹田升起,瞬间席卷全身,韦君元忍不住在这种久违了的振奋感中打了个寒战。而这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掌心的雷引毫不排斥地缠绕在量天尺上,如丝如线,与空气中逐渐凝聚的电光交织融合,一时间洞中噼啪作响,地面、石壁、洞顶处处都闪烁着银紫光芒。这一切出乎逯言的意料之外,还未等他做出反应,一道炫目银光在眼前轰然炸开,激流一般将他整个人从岩洞内打了出去。奔涌的光束将岩洞内照如白昼,好半天才消散干净。
韦君元呆愣在原地,显然也被自己刚刚这一击震撼到了,他的天雷诀虽然已经修到高阶,但如此强悍霸道的一击还从未有过……这便是量天尺的力量吗?
他来到洞口向外探查一圈,不见逯言,许是被打飞到谷底去了,这种地势掉下去非死即伤,不过那老贼诡计多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他走回洞里,将藏于上方岩石缝隙中的燕随风扶了下来。
燕随风中毒严重,脸颊已青紫发黑,嘴唇却是惨白,看着非常的触目惊心。韦君元看了他这模样心中一疼,恨不能把逯言揪回来再劈两下。
“你可带了解毒丹药?”韦君元一边为他诊脉一边问。
燕随风毒发得快要睁不开眼,但还是拼命想要看清对方,虚弱地问:“你……你没事了?”
“我没事,不要担心我。”韦君元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燕随风指了指腰间,又道:“逯言…… 可能没死。”
韦君元会意,从他腰间摸索着找到几样药包,辨认后迅速拿出一包给他服下。
“这药只能缓解,你且不要运功。”
燕随风吃了药,略略缓过一口气,在韦君元的搀扶下站起身,眼睛还在不错神地盯着他,最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段时间的事……你还记得吗?”
韦君元在他眼中看到了忐忑和紧张,心中涌上一股酸甜混杂的复杂滋味,望着他的眼睛清晰又坚定地“嗯”了一声。燕随风这才松了一口气,沉重地扑在他身上,口中默念着“那就好”。
战事紧急,如今还是要先回谷上去,也不知道温玉行他们是否还撑得住。
待到二人御剑重新返回谷顶,着实被眼前的惨烈景象震惊了。谷顶原本虽不平坦,但也是一片平地,如今不仅妖火连绵,还被金蟒大仙剜出若干大坑,坑中不断冒出滚烫热气,看着像是即将喷出岩浆的光景。而那巨蟒在地上不断翻滚,卷起阵阵烟尘,熏得人几乎睁不开眼。跟着燕随风的那两名护卫已经倒在坑边昏迷不醒,常朝拄着宝剑单膝跪地,另一只手捂着胸口也是力不能支。却不见温玉行的踪影。
韦君元降落在常朝身边,将燕随风从身上扶下来轻轻放在地上。常朝见到他惊愕道:“韦少侠你恢复了?”
韦君元一点头,长话短说道:“他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