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苍风派的几个弟子在四周布好阵法,轮流守夜。
韦君元讪讪地坐在角落里,抱着雷影听他们畅谈捉妖趣闻。一个年纪较小的弟子忽然转向他问道:“韦前辈收了几枚妖丹?”
韦君元想起自己那个在与树怪争斗时不知道遗落到哪去了的乾坤袋,心如刀绞却强自镇定地叹了口气:“唉,不提也罢。”
一直靠在大石上沉默不语的贺兰昱却忽然道:“说说。”
几名小辈也饶有兴味地看向他,希望能听听他的经历。
韦君元摸了摸鼻子,只得道:“原本已经拿到二十余枚,可惜啊……”
贺兰昱追问道:“可惜什么?”
韦君元轻轻抵住额角,做惋惜痛苦状:“今天在与一个高阶妖怪斗法时不慎遗失了。”
几名小辈不禁齐齐发出喟叹,都替他觉得可惜,只有贺兰昱不为所动:“乾坤袋都有主人术法维系,遗失了也大可找回。”
韦君元控制住自己想剜他一眼的冲动,以手掩面道:“这个……我用灵力探查过,但一直没找到,可能、可能是被妖怪拿去吃了。”
贺兰昱脸上怀疑的神色已经遮不住了:“吃了?”
韦君元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轻咳一声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也没什么,再重新捉就是,唉,今日遇到的这只妖兽实属难缠,我有些疲乏,先行休息,守夜的事就劳烦诸位了。”
小辈们没什么意见,贺兰昱见他说完便当真抱着剑合上了眼,口中的话也咽了回去。
幻境的深夜不比现世,危机四伏,几名小辈今年都是第一次参加大会,虽然说好了轮流守夜,但往往守到一半就困得东倒西歪,最后只得由贺兰昱一人把守法阵。
贺兰昱稳坐在阵眼中央守着火堆,久了也觉无聊,便偏过头去看不远处的韦君元,那人伏在一颗大石下侧卧在地,四肢蜷缩着抱着宝剑,眉头蹙在一起,似乎在害冷。
贺兰昱默默地观察他半晌,忍不住站起身走了过去。他伸手在韦君元肩膀上轻轻一拍,发现这人体温十分低,身体也在微微发抖。贺兰昱愣了一下,转而去摸他脉门,一摸之下心中大感惊异,韦君元的灵力虚弱、脉象奇乱,莫非他之前所说的与高阶妖兽斗法一事并不是信口胡言,而是真的斗法落败受了伤?
贺兰昱又在他肩头推了几推,口中叫道:“韦君元,醒醒,别睡了。”
韦君元非但没醒,反而被他推得向后仰去,身子软软地仰面躺倒在地,双眼紧闭状似昏迷。贺兰昱有些为难,他对面前这人的情绪多少有些复杂。早在前几年他便听说过韦君元的名号,这人在雷火之术上颇有造诣,传闻又经常出没于妖物作乱之地救人于危机关头,怎么看都是个正气凛然的翩翩君子,致使贺兰昱对其多少有点仰慕。但在云霄宫那一晚,韦君元的所作所为让人大失所望,加之后来又听伍子麓讲了一些关于他的“真实事迹”,他觉得内心幻想破灭,很是沮丧了几日。
但眼下这人的状态如此不好,他也不能弃之不管。想罢多时,他将韦君元抱坐起来,让他后背靠着大石坐好,自己则盘膝打坐,扣住对方两腕向他体内输送灵力。这个法子果然有效,韦君元冰冷的身体渐渐转暖,表情也不似刚才那般痛苦,还叹息似的哼了一声。
他从入眠后意识就是混沌的,周身仿佛坠入寒冷泥泞的沼泽,怎么挣扎也无法脱离困境,可不知何时起身体忽然涌入一股纯正的天元真气,叫他舒服极了,忍不住向那灵力的来源靠去。
贺兰昱专心致志为他运功调息,忽觉身上一沉,竟是韦君元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他一惊,想要推开对方,可韦君元固执地向他怀里贴,还用胸脯去蹭他的胸膛。贺兰昱僵直地抓着他的两只腕子扭脸看去,见他依旧双目紧闭,额头还有细细的汗珠,便明白过来他大概太过渴望这点灵力。随即贺兰昱又觉出胸前异样,韦君元的上半身完全靠在他怀中,歪着头枕在他肩上,胸脯子软软的鼓出两团,显然不是一般男子该有的形状。
贺兰昱呼吸一窒,心道这韦君元莫非是个女人?
扭头确认了他喉间的突起后,贺兰昱迷惑又惊奇地松开了他的腕子,转而拖住他的腋下把人又往自己怀中带了带。
这种绵软的触感,是女子的ru房没错了。贺兰昱本就深邃的眸子变得更暗,他怀抱着昏迷不醒的韦君元,轻轻拨开他的衣领,大掌顺着锁骨无声无息地滑入内里。
正在这时,身后草地忽然传来几声响动,一个师弟带着浓重的鼻音嘟囔道:“对不起师兄,我……我又睡着了。”
贺兰昱迅速收回手,将韦君元放回石头上靠住,回头望向那名师弟。那人睡得晕头转向,坐起来后还闭着眼,一脸不情愿地在地上摸索着找寻自己的佩剑。
贺兰昱不动声色地给韦君元拉上半敞的衣领,然后站起走过去道:“你若实在困,不必勉强,我来守就好。”
那师弟终于睁开了眼,打着哈欠拍打自己的额头:“怎么好意思让师兄守全夜,我可以的,师兄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