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声,许多人回首。
洛桑也看去。
许多人茫然地回首,什么也没看见,只有洛桑目光渐渐变得专注,因只有洛桑一人的角度能看见,修剪Jing致的草木丛间,殷怀霜静立着。
距离过远,洛桑看不清殷怀霜的面容,但能看见他抬手,朝她点头。
传来无声的肯定。
如某日晨间醒来,阳光明媚,窗前立着一枝娇艳的花朵,挂帘上的铃铛细细作响。不由便让见到这个清晨的人接下去一整日都充满活泼的乐趣与愉悦。
这一刻,洛桑有了种感觉。
与殷怀霜在一起,许会比她预想的好。
洛桑抛出绣球,暖阳也为少女做锦衣。
洛桑想,这此生当只有唯一一次的这独一无二的一日,她是该开开心心的的,然后开开心心的开始有另一个人可能会与她朝夕相处的新日子。
遥远的天边,白日竟放出烟火。
绣球随着光芒在空中划过,恍惚又跃了跃,最后稳稳被殷怀霜接住。
殷怀霜应是笑了。
白衣身影双手捧着绣球走出,走向小楼。
洛桑身后,苏雯婉轻声:“桑桑,我明白了,你不是想抛绣球招亲,你就是想招殷公子吧。”
洛桑一派轻松,“不是。”
苏雯婉轻拍她的额头,“嘴硬。现在你别笑,我便相信。”
她笑了吗?
洛桑眨了眨乌黑的眼睫。
…
哨声响起的同一时刻,殷傅远身边几人突然有了动作。无刻意的痕迹,但恰好完全挡住了殷傅远的视线,也胳膊一撞,腿一抖地打断了他的动作。
稍远处高大的树上,肖烨扔掉手中的石子,无声叹了口气。
谁信呢,一个帝王入赘给一个商户人家。
古时昏君要美人不要天下,也不见这样荒唐的。
……
永秀十年,七月初五,扬城传开消息。
扬城首富洛家独女选定夫婿,那名入赘的男子来历神秘、相貌神秘、出身神秘。
总之,除了洛家亲近的人,无人知晓洛家的新姑爷为何人。
不过据那日参加招亲大会的人传出的话语,洛家姑爷,秀美。
一言以蔽之——
凭脸吃软饭的。
而此时,洛府。
殷怀霜很不高兴。
19. 洛家姑爷1 太守府
因为自那日抛绣球之后,殷怀霜已经数日没见过洛桑。
他搬到了洛桑的隔壁院落。
一墙之隔,殷怀霜渐渐知晓,每日辰初刻隔壁院落会响起传来丫鬟的问安声,代表洛桑新的一日的开始。而每日天色半昧时,隔壁院落便会燃起烛火,亥时熄灭。
殷怀霜所处的院落,也随着隔壁院落的烛火或亮堂或昏暗。
以致常给人错觉,他们其实日日相伴,同时起身同时歇息,亲密无双。
可实则,便是这般亲近的距离,三日来,殷怀霜连洛桑一面都没见到。
洛桑每日早出晚归,仿佛完全忘了她的未婚夫婿住在她的隔壁。
苏雯婉听到消息时正在用早膳,闻言放下筷子,颇为无言。
她做主安排殷怀霜搬进洛桑隔壁的院子,本意是她见洛桑似乎真喜欢殷怀霜,不管是喜欢脸还是喜欢人,有她的人盯着不会出差错,成婚前多多熟悉,总归无害。
然而,洛桑这一出苏雯婉也不明白。
按理,不应希望多和心仪之人在一起么?
芳泽走到苏雯婉身后,手法娴熟地给苏雯婉捏肩,“夫人再用些膳食,莫忧虑,小姐素来是这般明朗的性子呀。”
苏雯婉些许哭笑不得。
芳泽这话,换句话说,就是说洛桑心太大,喜欢归喜欢,上心的话,可能也就只能算是占一小块地方。
苏雯婉想了想,反驳不了。
不知随的谁。
大概是随那个同样心大的,现在也没归家的洛允修。
苏雯婉按了按心口,质感分明的信封的存在,让她渐渐舒展眉心。
……
景春园,洛桑打了一个喷嚏,小声嘟囔,“谁在背后瞎议论我了。”
宁月道:“这几日,议论您的人多了去了。”
“嗯?”
宁月便一一细数了关于洛家招婿的坊间传闻,着重强调了——
我们姑爷美颜盛世,靠脸吃软饭。
洛桑想了想,竟颇为赞同地点头。
倒让宁月接不上话。
洛桑这几日确实忙,她在景春园坐下没过多久,屋门便被敲响。
洛桑笑容稍淡,“请进。”
一个丫鬟缓缓走进来,低垂着头,穿着景春园下人们统一的衣裳。
“洛小姐,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洛桑拿起手边的茶盏,捏着杯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