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左蓉一件件陈述完洛家祖孙的罪行,含泪俯首叩拜,“他们胁迫我下药谋害洛家大小姐洛桑,此罪我无可辩驳,但他们强占我妹,其后又胁迫我爹娘,囚禁我,目无王法,枉顾人命,望太守大人还我一家公道。”
洛笠自然不应这些罪行,但在左莺、左家爹娘及当日打断左家爹娘腿的两个下人被带上公堂与他对峙后,洛笠心凉了。
他三日前便将两个行事的下人遣出扬城,也将左家父母藏到只有他知晓的地方,他们怎么会现在能出现在公堂上?
洛笠死死瞪向左蓉,“你与谁勾结陷害我与我孙儿?我知道了,是洛桑,一定是那个不孝女!”
公堂之上,始终没有打断他们辩驳的太守苏庭柏此刻面无表情地拍响桌案。
苏庭柏不怒自威,“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
一旁的衙役递上一个托盘,苏庭柏道:“这是在你房中搜出的药,与左蓉手中药瓶中残余的药相同,下药一事,人证物证俱在。你同你孙儿强占良家女,胁迫其家人一事,亦是人证齐全。”
不待洛笠辩驳,苏庭柏的目光从容不迫地移向洛笠,面上缓缓浮现抹冰冷的笑。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孙儿在狱中几日,已将他这辈子犯过的罪行抖了个干净,你还有何话可说?”
洛笠与苏庭柏对视,望着他的眉眼,忽觉不寒而栗。
苏庭柏仿佛知他所想,道:“衙门自不会无故抓人,几日前恰有一与左氏一家遭遇相似的林氏一家状告洛询,即使今日无左氏女状告一事,稍后,本官也要请你上衙门来喝杯茶的。”
……
酒楼二楼雅间,洛桑静静听宁月说完自府衙内打探到的判牍,捕捉到“洛询多次伙同其祖父洛笠强占良家女,欲伤人性命,两人其罪难赦,应予流放,儆彼冥顽。此判。”一语,洛桑方觉心中堵着的一口气稍散。
洛桑从玫瑰椅上跳下来,对宁月道:“我们走吧。”
宁月却仍趴在窗扇旁,她揉了揉眼睛,指着之前洛桑马车停下的墙角,“小姐,你看那是不是多了一辆我们府里的马车?”
洛桑随意看去,目光有短暂停顿。
宁月有道:“小姐,马车旁的那是姑爷院子里侍候的聆竹吧。”
…
洛桑未曾留意到另一辆马车何时来的。
走出酒楼后,想了想,洛桑朝她原先坐的马车走去。
聆竹对洛桑一礼,轻声道:“姑爷在里面。”
“他怎么在这儿?”洛桑问。
聆竹只听吩咐行事,不知缘由,但亦知要捡好话说,她道:“姑爷吩咐出府后便径直往这儿来了,许是知晓小姐在此,来等小姐的。”
洛桑点头,但并不十分相信,下一刻,聆竹却已十分贴心地替她将车帘打起。
洛桑稍顿,心道倒也不必如此,然聆竹与宁月皆是合该如此的表情望着她。
洛桑思索片刻,在脑海内再次习惯了下新身份的转变后,洛桑方在聆竹与宁月殷切的注视下,爬上马车。
车内昏暗,车帘与窗帘皆遮得严实,几乎与暮色将至时暗沉的光亮一般。
环顾一圈,马车内并不见人影。
洛桑心内有了猜测。
洛桑轻声靠近些,就着黯淡的光线,绕过马车中央的案几,果然见案几后,殷怀霜卷着小半张毯子,微蜷着,睡得颇为香甜。
想起那次见着殷怀霜在她院内秋千上睡着的模样,洛桑隐约有种感觉,殷怀霜似乎很容易在一个有限制的环境中安睡。
洛桑在殷怀霜脚边空出位置的榻上坐下。
21. 洛家姑爷3 小暴君
过于安逸静谧的气氛,使得洛桑在不知不觉间合上眼。马车内渐渐只闻清浅的呼吸声,一前一后,最终重合在一处。
许久后,呼吸声蓦地停顿刹那,其中一缕呼吸变得凌乱。
眼眸紧闭的殷怀霜眉心皱起,薄唇间溢出一连串的咳嗽,短促沙哑。
殷怀霜摸索着伸长手臂,抓住案几上的茶壶,半睡半醒间,忽兀觉得双腿沉重。
殷怀霜睁开眼,漆黑的眸内薄薄拢着层水光,水光温柔,却不曾有片刻能让他稍显明媚。
殷怀霜动了动腿,沉甸甸的重量愈发鲜明,更伴随着一阵酥麻感。
殷怀霜坐起身,面无表情望向趴在他腿上的一团。
洛桑双手呈环抱的姿势抱住薄被和他的腿,长长的墨发甚至铺开到地上,睡得唇瓣微微张开,无忧无虑,毫无防备心的模样。
殷怀霜静默凝望,眉目间冰冷的怒意渐渐淡去,有如春风拂过。
殷怀霜不觉抬手,待他回过神时,指腹处已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
他的手指抵上少女的唇瓣,贴在那圆润润娇态十足的唇珠上。
仅微微用力,轻易按得唇珠扁下去。
睡梦中的洛桑唇瓣微动,咂摸两下,含住唇瓣上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