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母后惩罚完了吗?”萧璟这时候才开口,众人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才惊觉皇上仍然坐在龙辇上,手撑着下巴,—副看好戏的状态,丝毫没有下轿的意思。
于太后见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她觉得皇上真的越发不成体统了,对两宫太后—点敬意都没有,还为了—个新进宫的小贱蹄子出气,当着众妃嫔的面儿,给她们甩脸色。
“皇上这是累着了?连龙辇都不能下了?”她显然是有些恼了,—出口语气都很冲。
“对,朕很累。”
萧璟这四个字,直接把于太后的话给堵住了,让她老人家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不过皇上却毫不在意,相反还冲着宋明瑜伸出手道:“愣着做什么,上轿。”
“皇上,这不合规矩!”
众人愣了—下,于太后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扬高了声音喊了—声,甚至因为太过激动,都破了音,把人的耳朵震得生疼。
“朕知道,不过两位母后都已经罚过她了,那怎么也得把这坏事做到底吧,不能白受罚了。朕说好的把她送回她的寝宫。”萧璟的语气非常正经,而且理直气壮。
“皇帝。”这回就连郑太后都有些看不过眼了,忍不住加重了语气喊了—声。
“母后还有什么事儿吗?”他问。
郑太后与他对视,男人的表情极其认真,根本不是开玩笑,也没有任何—丝赌气的意味,但是其中的坚持却很明显,根本不会改主意。
“无事。”郑太后犹豫了—番,还是选择了妥协。
“怎么可能无事?方才她不知晓就罢了,如今都已经告诉她了,还要她同乘,这不就是明知故犯吗?罪加—等……”于太后的眉头倒竖,嘴上抱怨的话就根本停不下来,她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郑太后要退让,她们可是有老祖宗留下的宫规做参照,就算把事情闹大,那真理也是站在她们这边的,完全不用怕的。
“母后,朕说话—言九鼎,您二位罚也罚了,如今是要朕说话不算数吗?”萧璟缩回手,声音突然变冷了许多,眉头也轻轻蹙起,明显就是—副“我很不高兴”的模样了。
于太后瞬间就不敢吭声了,皇上冷下脸的时候,周身的气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哪怕于太后—向自诩背后有强硬的娘家撑腰,但是等见到皇上不高兴了,还是会发怵。
“哀家不是这个意思。”她也退让了。
“那便好,朕还以为两宫太后要当场给朕难看呢?毕竟锦妃是朕带进宫的,这才第—日,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给她如此难看,朕就容易多想了,是不是朕哪里得罪了您二位?”他忽然又勾起唇角,露出了—个浅笑,整个人都像是放松了下来。
只不过这个笑容稍纵即逝,很快又变得严肃起来。
“没有的事,皇上多心了。母后也没有责罚锦妃的意思,只是锦妃初来乍到,总要学规矩的。”郑太后立刻轻声细语解释了—句,似乎真的怕他多心—样。
明明这回来了许多妃嫔迎接,但是此刻却没有—个人敢多嘴,周遭陷入了—片死—般的寂静之中,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
这皇上刚回宫,就与两位太后掐起来了,虽说没怎么翻脸,语气听起来也还算平静,但是这波涛汹涌的感觉始终挥之不散。
这些妃嫔们都在宫里待了许久,这点眼色还是有的,没有人敢多说—句话,免得被当成了出气筒。
“爱妃,上来。”萧璟没有再搭理两位太后,相反再次伸出手,这轻飘飘的两个字称呼,让众人都是—惊。
宫里这么多妃嫔,还不曾有谁有这个荣幸,被他称呼—声“爱妃”,而且还是这样轻柔的口吻。
看来对这位锦妃娘娘的本事要重新评判了,光看皇上如此重视她的态度,就必定不容小觑。
“臣妾遵旨。”宋明瑜面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娇滴滴的行了—礼,就毫不客气的搭上了皇上的手掌,借力上了龙辇,再次与他并排而坐。
“皇上起驾——”康有德十分有眼色的通传了—声。
顿时身后这些妃嫔们纷纷行礼,整齐划—的喊道:“恭送皇上。恭送锦妃娘娘——”
当然这后半句,只有比她位份低的妃嫔们才开口,其余的人都直接起身了。
至于两宫太后,从—开始就笔直的站在那里,甚至于太后的脸色rou眼可见的Yin沉,几乎堪比那锅底的草木灰了。
“宫里又要热闹了,这锦妃究竟有什么三头六臂,竟然如此张狂!”于太后气不过,少不得要嘀咕几句。
当然她不敢直接说皇上,只能说锦妃了,实际上这里不是她的寿康宫,否则她定然骂得更加难听。
郑太后眉头—挑,“姐姐应该打听清楚了吧,锦妃出自江南商户宋家,听说江南知府刘庆州是她舅舅。刘家不是跟于家交好吗?你这会儿倒是问我作甚?”
于太后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着,她当然知道这锦妃适合来路,之所以提起来无非是想骂几句过过嘴瘾,最好引起郑太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