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室的门被推开,美咲向里望去,她的妈妈吉原彩穿着干净的素色病号服坐在桌边,身体一前一后地轻轻摇摆着,歪着脑袋似乎在仔细聆听着什么。
“您的探视时间是30分钟,请注意时间。”护士说完退了出去,把门轻轻关上。
美咲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人,缓步走到她对面坐下。
“妈妈……”美咲叫了一声。
可吉原彩仿佛没看到她一样,依然歪着脑袋佝偻着上半身,凑在桌边听着什么。
“妈妈……”美咲又叫了一声。
“嘘……我的孩子在睡觉呢,你听这均匀的呼吸声,她睡得可太香啦。”吉原彩抬起头,认真说道。她只有45岁,但已经两鬓斑白,而且面黄肌瘦,脸色很差。
“妈妈,是我,我是美咲啊……我才是你的孩子啊……”美咲情绪几乎崩溃,强忍着泪水,她只希望妈妈能认出她,能说上几句话,能彼此给一些慰藉,仅此而已。
可是吉原彩只是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转而看着桌面,伸出右手做出轻抚的动作。
“我的美咲在这儿呢,她正睡着呢,而且她才两岁呀。”她说。
泪滴从美咲眼里一串接一串地滚落,她低下头双手捂住脸失声痛哭。
仅仅不到一个月吉原家就崩塌了。
美咲的爸爸吉原升佑在看守所里突然身亡,官方给出的说法是自杀,据说他把被单撕成布条,再拧成绳绑在窗户的铁栅栏上,用那根绳吊死了自己。
吉原彩得知老公身亡后一下子Jing神崩溃被送到了这里——代代木Jing神疗养院。
美咲被警方通知这些事情的那天刚好收到学校劝她休学的通知,因为她实在缺勤太多天,显然完不成本学期的学习任务。
这些天美咲心里惴惴不安,父母和哥哥都没消息,她害怕再被那天那样的流氓坏人逮住,几乎足不出户,只靠网购和外卖维持生活,每天都躲在妈妈的那栋房子里。
但噩耗还是来了,美咲听到父亲身亡的消息时只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仿佛脑子里突然被注入了奇怪的悲剧情节,仿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可怕的事情都是电视剧里的情节。
大脑停摆了很久很久,忽然想起以前一家四口一起自驾游时的快乐时光,而那样美好的时光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美咲心如刀割,哽咽到无法呼吸,她哭得昏天黑地,直到昏睡过去,醒来又继续痛哭,哭到身体干涸,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第二天美咲去警局认领了父亲的遗体,她一再询问案件情况和细节,警方却以不方便透露给案件不相关人士为理由拒绝细说。
她又问父亲自杀的细节,但警方只是给她看了床单做成的绳子,说这就是父亲自杀的方式,没有任何疑点。
美咲身心俱疲,但还是坚持在警局纠缠了很久,哪怕能从警察嘴里多知道一点点细微的案情,哪怕谁能稍微说漏嘴一下下都好,但他们翻来覆去还是那么几句话。
你父亲大量违约,你父亲利用贿赂等手段不正当竞争,你父亲无法偿还债务,事实上已经破产,所以绝望自杀,没有任何疑点。
最后美咲几乎是被赶出了警局,她坐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上放声哭泣,最后门口大厅里的女警看不下去,给她叫了一辆车把她送了回去。
美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处理完父亲的后事的,因为父亲出了这样的事,以前的朋友几乎都拒绝联系和出面,最后还是泽田信雄给美咲送来了一笔钱,帮助她办完了父亲的后事。
“你要坚强啊,美咲。”葬礼之后,在空荡荡的灵堂里,泽田信雄这样说道。
美咲坐在第一排最靠走廊的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父亲的遗像,泽田信雄站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目光游移,最后停留在了美咲的胸口。
因为这自上而下的角度,泽田信雄能够看到美咲的日式丧服衣襟口露出的丰满的半球。
“泽田叔叔,我爸爸到底得罪谁了?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害我爸爸?”美咲像一台机器一样用木讷冰冷的口吻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泽田叹息道,目光依然盯着美咲的巨ru,“但你爸爸是个好人,为人厚道,做生意也有良心,他怎么会得罪人呢?”
“是啊,他怎么会得罪人呢。”美咲继续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我相信我爸爸不会做对不起别人的事情,所以那些害了他的人更加罪无可恕。可是我又能如何呢?我连案件的详情和爸爸自杀的细节都问不到,我又能如何呢……”
“你千万别那么悲观!如果真的有人陷害,警察一定会调查清楚的,这些不是你该Cao心的事情,你该做的是好好活下去,完成学业,成为一个出色的社会人,让吉原家重回正轨!”泽田蹲下来把美咲的肩膀掰过来让她面对自己,他晃了晃美咲,动情地劝说道,因为这晃动,美咲的巨ru抖动了几下,衣襟也松开了一些,泽田信雄贪婪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那雪白的巨ru。
美咲像个毫无感情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