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正在办公室里的沙盘边上沉思,手里的夹着的烟都快燃尽了也忘了熄。她忽然听见外边有动静,但没放在心上。突然,胡叁不敲门不打招呼就直接大剌剌地闯了进来。
吓我一跳。小满扔掉她手上的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和眼睛。她走过去把门关上,看见胡叁的眼神杀气腾腾便自觉不妙,于是仰着笑脸给她倒了杯水。
小姑,我给你沏上好的碧螺春!我媳妇儿么都不曾喝过的,哎烫
胡叁端着搪瓷杯,不论好坏便把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她解开风纪扣,把帽子甩到小满的办公桌上,坐下就冷哼了一声。
小满并不傻,她知道胡叁为何而来,所以她把身段放得很低,陪着笑脸和胡叁说话。
小姑,新家住的可还算是舒服?
她不问则已,一问胡叁就要生气。胡叁望着嬉皮笑脸的小满,气得拍了一下桌子,将桌上的杯子都一震。
我问你,我家装成那个样子,是你指示的?
啊,对,我特意嘱咐司务长的。
你是怎么想的!胡叁气得站了起来,手背在身后,在小满办公室里转来转去,深吸了一口气。
我这不是全心全意帮助你解决你的个人问题嘛!你不做个表率怎么能行?你看军区大院里,有哪个不是拖家带口的?你看徐团长,闺女儿子加起来都快有一个班了!
我本来想着,换个地方正好,可以重新开始。你倒好,全军区上下都知道我要结婚了。
那天胡叁刚到新家,眼睛便被门口的出门见喜条吸引住了。他连忙摆手说这不是自己家,她家没有喜事,只有警卫员含笑对她说,这就是。
何止是门口,连里面也是喜气洋洋的,满目的红有些晃眼:所有家具上都贴着红封条。红花瓶,红家具,鸳鸯戏水的窗花,龙凤呈祥的大红绸缎被面......
她夜里从床底下勾出来一个痰盂,上面红晃晃的写着一个喜。
其实就算这也就罢了,但是你为什么要传,是我和阿纯结婚?
胡叁的声音逐渐平复了下来,她暗敛眼眸,从小满手里抢过了一支烟。她行云流水地点燃,然后吐出了一口烟圈。
烟雾缭绕间,小满看不见胡叁的表情。她故作轻松地开着玩笑,佯装很惊讶的样子。
不是吧小姑姑,你竟然怕阿纯吗?
她其实没有想到的是,胡叁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
我真怕她。我希望这辈子都和她没有交集。
小满愣住了,她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她也摸摸口袋要从里面掏出来一根烟。可是当烟到手中时,她又放了回去。
干嘛不和我一起抽。胡叁弹弹烟灰,靠在椅背上玩味地看着小满。
媳妇儿管的严,我今天抽过一根了,不能再抽了。
她又不在,她哪里知道你抽了几根?你抽一盒都不会有人知道。胡叁很随便地说着,摸了摸自己刺刺的后脑勺。
我心里过意不去。柳絮她不让我抽烟是真心为我好。小满闻着指尖的烟草味,偏过脸认真地劝胡叁。你也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胡叁好像没听进去。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一张对什么都无牵无挂的脸。她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又吸了一口。
以前她也总不让我抽烟。
你这样说,我倒想问问你。小满正襟危坐,脸色凝重地望着胡叁。你俩之前不是挺好的吗?后来究竟是为的什么?
说了多少次了,我都厌了。胡叁打了个哈欠,有些失神。那丫头心里有人了。再者说了,我都比她大多少岁了,不想耽误她。胡叁的手指敲击着桌面,百无聊赖地翘起了二郎腿。
可是我看,她也挺在乎你的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小屁孩。胡叁故弄玄虚地眨眨眼,然后站了起来,扣好风纪扣,把帽子捏在手里。活人是永远都比不上死了的人的。
胡叁总是说一些小满听不懂的话。这件事情太复杂了,小满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扭扭捏捏地说。
那...那你也要珍惜眼前人啊。
这话你不应该对我说,应该对她说。胡叁把帽子戴好,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军容。不过也不必了,我和她早就到此为止了。
那你前几天还和人家搀和在一块!
那可是她来找我的,送上门儿的。
可是,你都留人家睡了!
我可没有留她过夜,完事儿就让她走了。
小满对胡叁的冷漠瞠目结舌,她呆了一会儿,甚至带着商量的语气和她说。你和她再试试,行不?看看你俩还有没有可能了。我和我老婆得有个交代么不是,我们家你知道的,除了我都是阿纯的人。
我看你也是她的人。胡叁横了她一眼,长腿一迈就要走,留下瞪大眼睛的小满。
哎!你上哪去?
你不是想让我结婚么?我现在去找个结婚对象去。
胡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