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灾占据了第二天新闻报道的大幅版面,看到相关报道,任真才知道高原也受了点轻伤。
注意是也。
另一个也正躺在私人病房的双人大床上,一只手攥着任真空出来的那只,半是哀怨半是威胁地瞅着她。
任真打消了去探望高原的念头,摸了摸陆瑾的额头,很是轻声细语:我在这,哪里也不去。
陆瑾满意地把任真的手拉至心口,另一只手掀开半面被子,意欲明显。
任真一直不懂,轻伤不下火线的陆总为什么一反常态地住进了这间套二病房,像模像样地做了一遍全身检查。
说他这是灾后重建也不确切,毕竟针也不打,药也不吃。
说他一丁点事没有也不妥当,毕竟医生都不敢擅自打包票。
陆瑾就这么不痛不痒地在大床上躺着,让任真有种陆瑾伤的是脑子的错觉。
似乎是嫌任真太长时间没有反应,陆瑾身子向旁边挪了挪,侧身拍了拍身旁空出来的大片位置。
任真乖乖地躺了进去,就势依偎在他的怀中,耳边是陆瑾浑厚有力的心跳声。
陆瑾垂眸端详任真,火灾抹去了一些难堪的记忆,他们之间没有芥蒂,像是刚从迪士尼回来一样。
陆瑾环抱着任真腰肢的手紧了紧,漏洞窟窿依旧在,挖了填,填了补,虽不能恢复如初,只要身边人还在就好。
任真说到做到,她原谅了陆瑾,绝口不提视频的事情,好在陆瑾心领神会,也当做无事发生的样子,依然温柔,依然有所保留。
算了,既然骗自己要活得傻一些,那就不要寻根刨地处处深究,到头来还是在为难自己,徒增烦恼。
过了几天,火灾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有位德艺双馨的女前辈架不住烟瘾,在室内点了根烟,草草吸了几口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垃圾桶里的东西就丰富了,缺什么都不缺易燃物,火星成了火苗,遇到了铺在走廊里的隔音地毯,犹如野火遇上了枯草,又碰上那一区域的烟雾报警器被人为关闭,没了阻碍,燃的那叫一个欢快。
德艺双馨的人设不能倒,公司打碎牙齿和血吞,费神费钱把事情给压了下来,女前辈被关了一段日子,对外宣称是闭关进修去了,妙就妙在女前辈出来还做了一期访谈,畅谈艺术人生,通篇采访充斥着仁义道德。
从此任真再也不能直视德艺双馨这四个字了。
转眼到了二月中旬,快要过年了,喜庆倒也喜庆,热闹也挺热闹,就是少了些儿时的期待,长大了,大家都说年味淡了。
剧组不放长假,就休一天,任真和姐姐任嘉一合计,如果回家过年的话,在飞机上一去一回半天过去了,舟车劳顿来去匆匆地也没什么意思,干脆就留在剧组,等着过几天再来找她玩。
年年岁岁人相似,岁月绵长来日尚多,不必为了一天的相见累了自己。
就那么愉快地说定了。
小赵:不回家过年这么高兴啊?
任真照照镜子:哪有。
小赵:我得回家,哪怕就在家待一个小时我都得回去看看。
任真竖起大拇指:你牛。
小赵:那你打算怎么过啊?
任真:回酒店睡觉。
最近戏份紧,几乎是黑白颠倒没日没夜,一天能睡5小时都是奢望。
小赵:还有没有出息了。
任真:只不过没有当国宝的志向。
小赵看看任真挂在眼眶子下的黑眼圈,捏捏她胳膊上那一点rou,陆总见着该心疼了。
说曹Cao曹Cao到,任真屏幕亮起,上面的陆瑾俩字赫然醒目。
小赵极有眼力地下了保姆车。
陆瑾:收工了?
任真:明天大年三十,今天就早早收工了。
陆瑾:什么时候的飞机?
任真:刚才和姐姐商量过了,今年在组里过年。
陆瑾:你姐姐这么好说话?
任真:虽然她想让我见姐夫的心情十分迫切,但是敌不过我撒娇卖萌,再说了她和我姐夫的二人世界,我还是别打扰了,我总觉得我姐夫不是那么和蔼可亲。
陆瑾笑了起来:那你觉得谁和蔼可亲?
任真想了一下:长辈们都符合标准。诶,陆瑾你还在上班吗?
陆瑾:下班了。
任真:那我们明天还能打电话吗?
陆瑾:为什么不可以?
任真:我怕你不方便。
陆瑾:我明天晚上去找你。
任真原以为陆瑾是为了哄自己开心说的玩笑话,午睡起来,正在外面漫无目的地瞎逛着,手机响了起来。
陆瑾:在哪?
任真:这是哪,你等下,我去看看路标。
接着听见她小跑的声音。
任真:陆瑾,怎么啦?这边没什么路牌,哦,前面是生活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