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却沉默了半晌,方道:“我不认识他。”
“那……”
“我只认识一个与你们长得很相似的人……混账。”甘为霖说时咬牙切齿,几乎要将谷靖书脖子也掐断。谷靖书咳嗽几声,涕泪交流,还是不得不急忙请教道:“那是谁?与我和云起叔叔是……是什么关系?”
甘为霖怔了怔,喃喃道:“什么关系?”
“我、我自小没有双亲,也不知道有什么其他亲人……”
甘为霖自嘲似的笑了起来,道:“原来如此,你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不知道便算了吧,那也不是有什么好处可占的亲戚,只会有更多麻烦。”
谷靖书听他话语中愤世嫉俗的意味太浓,忍不住反驳道:“前辈此言差矣,事亲尽孝,此乃人之本性,与好处不好处,麻烦不麻烦并无关系。”
甘为霖又是默然,忽然将他当做小孩子一般地摸了摸他头顶,道:“靖书,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处。就是知道了,你又能怎么做?有仇不能报,有冤不得申,有苦不得脱……那谷云起已是耽误了一生,无论是他还是那……那个人,都不想你也来承担这些事的。”
谷靖书也有些惊愕,听他的话,同时也记起谷云起的态度,那果然是并不希望他与南宫珏插手他和南宫北翊之间事务的。只是更该惊讶的却是这个人……
“你……前辈是……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甘为霖没有答话,谷靖书心中翻腾,又道:“云起叔叔……果然是我亲叔父么?他不肯承认,原来是怕南宫老爷为难我和小珏。若是如此,前辈……你所说的那人,是我的……我的亲生父亲吗?”
“……”
“前辈和两位少爷在一起,是受南宫老爷的嘱托,前去为叔叔诊治的么?”谷靖书一念至此,不禁着急起来,慌道,“前辈快去,莫要耽搁了时间!”
他还以为谷云起仍在那座山谷之中,只要扬鞭策马,转瞬便能救治得了,所以既着急,又是由衷的喜悦。谷云起的生死大事之下,他的那些未解之惑便都算不得什么了。
那甘为霖容色虽冷,但见他反应迅速,头脑聪敏,又对谷云起自然流露出一种极其亲厚依恋的孺慕之情,眼中也不由闪过一丝欣慰之色,随即道:“好,我们这便出发。”
他说着缰绳一抖,那茶棚老板被他们这出戏码弄得愣在一旁,眼见谷靖书就要被甘为霖带走,如梦初醒地忙道:“这位公子茶钱还没有付!”
甘为霖动作便一顿,却也没有半分迟疑地只回头瞟了南宫玮一眼,南宫玮自然乖觉地立即掏钱。南宫琛趁着这时节,忍不住又问道:“小珏去哪里了?”
他向来不爱多话的,只是不知为何,瞧见谷靖书孤身一人,便忍不住想问个清楚。说到底,他与南宫玮会突然从关系疏离的兄弟变为亲密无间的情人,都是谷靖书与南宫珏两人勾起的邪火,他也说不清对这谷靖书是该埋怨还是该多谢了。
谷靖书不虞有他,如实相告道:“小珏去了山庄,也是看叔叔情况如何的,我们赶快过去,正好与他会面——”
他话未说完,南宫琛已诧异道:“谷云起已与父亲去了天门,怎么你们一直在山庄的还不知道这事么?”
谷靖书果然是不知道,一脸的惊讶与茫然,那南宫玮随手打赏了茶棚老板,一双眼眯缝着似有若无的瞧向谷靖书,声色不动,意味却很是深长。
甘为霖哪有耐心听他们说这么多废话,茶钱事毕,即道:“走了。”拨动马头,果然并没有朝着山庄方向,却往南方路上行去。谷靖书万没想到谷云起与南宫珏这两边的路途又是背道而驰,虽要甘为霖赶紧去救治谷云起,却又怎么舍得下那单枪匹马前去为他打探谷云起消息的南宫珏,忙猛地一挣,晃晃荡荡地蹬着马镫一下站起,脱口道:“我要等小珏回来!”他心中焦急,竟等不及甘为霖等人回话,便双手揪着马鬃毛翻身要跳下马去。
甘为霖眉峰一蹙,直听得他下马的用心,才一探手去捞他胳膊,喝道:“胡闹!”他早已认定谷靖书身无武功,出手便极有分寸,只用两分力道要把谷靖书抓回来。谷靖书究竟挂念南宫珏更多一些,知道甘为霖要拦,满心躲避之意,那体内甘露谱的功力随之运行,一意只要跳下马去。甘为霖手掌一触他臂膀便是一震,竟给滑了开去。
谷靖书左脚已从马镫里抽出来抬上马背,只再一翻,便可落回地上了。甘为霖意料之外,反应却是十分迅速,一翻腕又从另一角度去捉他手臂,手上便用了擒拿功夫。谷靖书笨手笨脚,又根本没意识到甘为霖的厉害,这第二次却被抓了个正着。他半边身子都偏在马背一侧,慌乱地只对甘为霖道:“前辈不用管我,前去救治叔叔要紧。我等到了小珏,自然会来追赶你们。”
甘为霖面色却已变得铁青,掌缘穴道贴着他臂膀穴道,一股内力强横地冲入他经脉之中。谷靖书不晓得厉害,却依然被这一下震得半边身子发麻,口拙舌讷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体内的甘露功已自发运转,霎时间涌入那被甘为霖制着的经脉内,令他好受了些,却让甘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