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操心这许多做什么?”
谷靖书哪还不懂得他的意思,只是甘为霖那双冷眼在前,他自不能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亦只有无言地一抚少年脊背,望向甘为霖。
原来他想到甘为霖这般讨厌自己,影响了他心情只怕反对谷云起不利,因此极力退让,不欲再令甘为霖为此事浪费时间。
“小珏!”
甘为霖不为所动,看着谷靖书那样勉强的样子,皱一皱眉,掉头向玉简道:“你们没发现任何踪迹?”
甘为霖冷然道:“我既非天门之人,又能有什么头绪?”
南宫玮哪敢怠慢,忙将南宫琛一拉,吩咐一干仆人仍在此等候,自
谷靖书还在不动声色地在他手里挣扎着,只听那玉简为难道:“老爷看来一直用着提纵之术,虽带着谷先生,但留下的痕迹实在太少,无法判断去向。我们沿路直寻到旧天门所在地,也没见着他们。”
他若真是那天门门主谷雁回的儿子,对甘为霖来说,他便应当有着谷雁回当年的影子。然而谷靖书从未见过谷雁回,更不知父亲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空有面容相似,但这行事作为,却是软弱可欺到了极点,落在甘为霖眼中,那大约便分外不是滋味,是以横竖都看他不顺眼。
南宫玮心有成算,面上神色不变,口中已道:“此处我等都未曾来过,或许有其他路途,却人手有限,毕竟不能一一探寻。不知前辈有无头绪?”
甘为霖又往山中凝望了一霎,自言自语地道:“他们当然不是去怀旧悼古的。”
甘为霖却非独是对他,其实对谁都看不顺眼的,见他这般低微,眉宇间不禁又是一股怒意浮起,倏地一挥衣袖,叱道:“抬起头来!这般低声下气,岂不辱没了天门谷氏的声名脸面?”
谷靖书一愕,但觉面门一道强劲怒风拂来,逼得他不得不昂首抬头,有些惊愕又有些恍然地直视着甘为霖那始终眉头虬结,郁郁寡欢的面容,终于是有些明白他究竟是什么心情了。
南宫玮厉声,南宫琛温言,谷靖书泫然,语气虽不一样,这一声叫意思却同样都是劝阻。南宫珏近来简直像是被困在笼头里的小野马,只想找个空挡大展拳脚,却此一动弹便被死死压制,简直憋闷得不成。但他一路跟来,耳濡目染,谷靖书温厚内敛的细心,南宫玮不动声色的关怀,南宫琛纯良友善的相助,到底仍叫他学到了许多,虽还是桀骜不驯的性子,却也懂得忍耐与思考了。因此被他们同声喝止,也只委屈得扁扁嘴,把一双幽怨瞳仁移回谷靖书身上,那意思自是:我这会儿忍下来的,到时候你得全都赔给我。
他微一踌躇,倒不是这个问题答不上来,只是甘为霖脾性古怪,从来不曾给过他好脸色看,他开口之前便不得不思虑一番,不知怎样回答才能叫他满意。但太过迟疑,甘为霖想必又会嗤笑于他,因此即时便道:“前辈此言差矣。血缘至亲,当不因婚姻嫁娶便即背弃。况且叔叔他身遭困厄,即管是寻常旧识亦会关心一二,何况我乃是他侄子?”
他若是能像小珏那般天不怕地不怕的,只怕反而会得他青睐吧?只是……谷靖书虽是站直了身子,但目光一与他对上,下意识地还要低垂下去,他真是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稳在原处,然而额头已现出汗来,实在艰难之极。
谷靖书神色一黯,声音不由低弱下来,只是语声中仍透出一股坚定之意,道:“前辈再怎样瞧我不过眼,也请早为叔叔诊治为妙。若是……若是不满晚辈在侧,我也……只等他一个平安的消息就好。”
他言语尖刻惯了,一句话总要拐着弯带了几种意思地来讥讽他人,而且也不分那人是谁,哪怕站在他那一边也是一样。
谷靖书松了口气,一侧脸,便见南宫珏满眼快要溢出的担忧之色看着自己,并举起袖子来给他擦拭额头的汗渍。他微微一笑,心里这下却定了不少,抓着了少年的手,不再战战兢兢的怕给甘为霖瞧见生怒了。少年本来还有些气他对甘为霖的言听计从,被他忽然这样笃定地握住手笑看着,一愣之后自己竟也忍不住往甘为霖那边瞧了一眼,随即记起自己的立场,赶紧端肃精神,也反手紧握着他手掌,点头赞许道:“靖书,这样才对。”另一只手便搂上谷靖书腰身,手指不规矩地按进底下那柔韧饱满的肉团里了。
那甘为霖果然对少年是理也不理,只面色讥诮地瞧着他,看他怎么说道。
话是如此,也不理南宫家的这群人作何打算,自己从马背上跳下,径自往山路上行去,脚步如风,倒不是嘴上说的那样冷心绝情了。
南宫珏在旁一跃而起,为甘为霖大胆拂出的那股劲风,也为谷靖书竟还要听他的话。但他刚才被阻挠过,也是怕再给谷靖书带来什么麻烦,因此只怒目金刚也似奋力狠瞪着甘为霖,眼中几乎要冒出火焰或是箭矢来。
南宫珏抢着道:“谷云起是靖书的叔叔,他自然要关心的!你才是奇怪,别人要做什么,又哪轮得到你来操心?”
甘为霖哂然冷笑,语气轻巧,却一针见血地道:“谷云起原来要你这侄子,却怎么又将天门交给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