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彭靖现在可不只是洗头了,还负责剪呢,只不过烫染他还不太熟练。
沈凌志觉得彭靖去了新店后高兴不少,每天起床干劲满满的,晚上回来咧着嘴能笑好久,说起新店就叭叭叭不停,有时候亲他嘴,彭靖都还要含糊不清地说话。
“好久都没见江岱了,”彭靖嚼着rou,有些失落,“新店离一中远,他也不来洗头了。”
江岱是他重要的朋友,在老桥时,江岱总来找他,现在去了城北,也没机会见了,最近江岱好像很忙,微信上聊天都少了。
沈凌志擦了彭靖嘴角的油,给他出主意:“等一中放假了,你叫他出来吃饭,要不快过年了,到时忙着拜年,也没机会见。”
彭靖点点头,又想起什么,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拽着沈凌志手说话:“我们年前一定把锅买了,好不好?”
“怎么了?”沈凌志愣了愣。
“过年时候你做菜给我吃呀,”彭靖双手捧着沈凌志的脸,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怪响的,“烧烤味,喜欢。”
“那你再亲亲。”
沈凌志厚着脸皮讨吻,但彭靖不肯亲他了。
洗完热水澡两个人都躺进被窝里,沈凌志把人搂紧,肌rou紧实的大腿压着彭靖的小腿,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才拍着彭靖的背哄:“睡吧,要不明早又起不来了。”
沈凌志怀里可真暖和,彭靖扭扭屁股,手环着他的腰,脸一个劲在沈凌志肩窝里蹭,蹭了好一会,腰被沈凌志的大手掐住,粗糙的指腹带了点警告的意味。
“你不吃我啦?”彭靖红着脸看他。
屁股被大手拍了好几下。
“那今晚不睡了?”
彭靖一听,乖乖缩进怀里不动了。
沈凌志抱着人,肩背已经被彭靖按过了,此刻舒爽得不行,他抬起一只手臂枕在脑后,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想事。
最近累,彭靖没一会就睡熟了,舒匀的呼吸浇在沈凌志锁骨的地方,有些痒。
他想起今天遇到的女人,女人披头散发的,脸上红肿不少,狼狈不堪。
她抓着沈凌志的衣服哀哀地求,你不要告诉靖子,你千万不要告诉靖子,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黯淡无光的眼睛里滚出来,滴在沈凌志手背上,烫得沈凌志难受。
红火·四十
红火
午休的时候沈凌志会到菜馆外面透透气。
年前的天气又好起来了,空气虽然冷冽,却出奇的清新,上午的太阳笼着人,把人头顶晒得温热,沈凌志看见菜馆对面那几栋居民楼里有小孩跑出来,玩具球在他们脚下滚来滚去,吵吵闹闹的,沈凌志看了好一会,又忍不住把眼神移到左边的那两扇玻璃门上。
这座县城的人喜欢打牌,那种长条状的字牌,上面写着中文的一二三四,傍晚时候,闲来无事的老人三三两两在树下支起小木桌,摸牌放牌,沈凌志有时也忍不住围过去看,他站在一个戴毛线帽的老头身边,看到帽边下探出来的几根白发,老头脸颊上有斑,沈凌志想到他外公,暖热金黄的光线照得老头的笑容更亲切随和,沈凌志看那些散落在桌上的牌,又忍不住观察桌边老人们的神色,他莫名对打字牌有了好感。
它是县城居民们一项必不可少的娱乐活动,沈凌志摸着耳朵琢磨来琢磨去,也没弄清楚规则,但看老人们乐呵,他心情就像被毛茸茸的狗尾巴草挠过似的,高兴。
这种想法直到瘦小的女人出现在那两扇玻璃门前才消失。
她很干瘪,浑身上下都像被吸尽了Jing气,头发枯黄又毛糙,沈凌志隔着马路看见她时,会想到一座座丘陵,那是些低矮的山,卑微又饱经风霜,山上长着无人问津的野草和野树,杂乱不堪。
女人裹着一件旧棉袄,她的鞋子是老式的棉鞋,鞋后帮被那只小脚踩平踩塌了,皱巴巴地萎缩下去,沈凌志想到自己的母亲,她也是这般潦草。
沈凌志第一次在这里见到她时,她被玻璃门里走出来的男人推倒在地,掩面啜泣。
他眯着眼睛看了好久,才认出来那是彭靖的姑妈,那个给彭靖租房,给彭靖塞钱的姑妈。
小孩们捡起玩具球,回家午休去了。
女人像前几天一样,从拐角处出现,在玻璃门前徘徊。
然后她会小心地打开玻璃门,钻进那间牌馆里,再然后被咬着烟头的男人打出来,抬脚踹出来,抓着她那件皱巴巴的棉袄衣襟,扬起散发烟臭味的手,结实有力的一个耳光把女人打得哭出来。
沈凌志第一天时给女人简单处理了脸上的新伤旧伤,女人抓着他哀求不要告诉彭靖,她看起来很可怜,右眼肿着,除了哭泣女人什么也做不了。
他不想再看女人被打,赶在女人进牌馆前,大步跨过马路把女人拖到巷子里,女人脸上又多了青印记,嘴边也是肿着的,沈凌志气起来,他烦躁地抹了把脸,也不顾女人和他的辈分了,压着声音问她:“你有啥想不通的?打你还往这跑,哪天被他打死了你咋办?”
女人被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