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想往后撤步,真是有种浑身发冷的、像是被变态盯上了的感觉。
幸好,男人大概是觉得已经都看清楚了,眼皮就慢慢耸拉下来,转变成一种昏昏欲睡的状态,配合着有气无力的说话方式,好像随时都能倒下睡着:“你好,我是,洛夫克拉夫特,可以让我跟着你吗?”
“你为什么想跟着我?”
“一种吸引。深红之王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侵蚀了一千年,已经变成,世界本质的一部分,感觉……”
洛夫克拉夫特苦恼地抓了把头发,觉得要找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相当困难。
他思量许久才含糊地说:“感觉真香……”
真香?
珍香感觉自己被莫名内涵到了名字,并且整个场景都因此画风突变,滑稽起来,不禁手指一颤。
这明显只是个巧合,所以她很快平复好心情:“那你是要攻击我么?”
“不,跟着你很舒服,你可以让我帮忙做事,回报你。”
“那你能做什么呢?”
“大概是这样。”
洛夫克拉夫特抬起手,他的手指、手掌、手臂逐渐变形,伸展成数条柔软滑腻的腕足,然后越来越长、越来越多……
“停。”珍香觉得有必要令这叫人SAN值狂掉的一幕迅速结束,““一位旧日支配者”么……我已经充分了解你的情况了,我是产屋敷箴乡,你想跟着我也行,但是不要随便展示能力给我添乱。”
“好。”相当干脆的回答。
[珍香你好像认识洛夫克拉夫特,他是什么人?会不会杀鬼?]系统觉得很好奇。
[系统你这个问题没水平。我认识你却不认识的,那只能是我在遇到你之前就认识,你觉得还能是人吗?]
[对哦。]系统想了想珍香的本体,那等身份确实没有专程认识区区一个人类的理由,[所以他也是一位伟大的吞噬者?]
[吞噬者跟旧日不是一个系统的,不过你这么理解也没问题,差不多吧,总之比鬼高级,和嫉恶如仇杀鬼救人那一派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珍香回答。
她非常没有好好解释的耐心,甚至开始拿“差不多”这种最没谱的词语糊弄。
系统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了,还非常真心实意地说:[是这样啊,那我觉得还是珍香你最厉害。]
它回忆起和珍香的美好初遇。
那真是苦尽甘来的一天,曾经它也是系统中的苦逼流浪者一员,消耗N年穿越千万个世界,在光怪陆离的不同宇宙中漂泊,只为能寻找到一位最适合的宿主。
这是很困难的事情,对于它这个类型的系统来说,在宿主达成最终任务之后满足宿主许下的心愿,是最为重要的一个步骤。
但总有心愿是系统无法完成的,倒不如说大部分心愿系统其实都没辙,比如“统一所有平行世界”啦,再比如“全世界男人都怀上我的孩子”啦,再再比如“我一跺脚世界就跟着抖三抖(物理意义)”啦。
大部分心愿都是如此离谱,如何控制相关变量就变成了每一个系统的必修课。
因此许多系统会特意选择濒死或刚死的宿主,这样宿主的心愿通常都会是“活下去”、“死而复生”一类。就算不是,系统也能往相应方向劝服。
【叛徒系统】甚至要更难一些,因为它是个弱小的系统,它有一个作为自身基础的“过去”,然后的所有能力都在基础之上搭建而成。
它以前显然很不擅长实现心愿,所以作为系统存在之后,就连让一只虫子死而复生都做不到。
但笨拙者也有笨拙的办法,它发现自己可以在一瞬间引爆自己,以死亡作为代价制造出一个范围可控的破坏点,产生的能量足以破坏一切含有“封印”概念的事物,并在爆炸后形成一条完美的稳定通道。
那么,只要去找一个被封印着的、自己没办法挣脱的存在绑定,不就正合适吗?
基于自身是【叛徒系统】,并且只认可对“正义”的背叛,天然站在反派阵营这个特点,系统觉得自己绑定一位邪恶宿主准不会有错,越强大越邪恶就越好。
经过这些条件限制的层层过滤,系统以此为准多方打听,终于在一天找到了一片被隐藏起来的世界。
系统本身具有可以穿梭万界的特性,所以没被阻隔到外面,找准方向就轻松溜了进去。
那是一片盐田世界,苍白而荒芜,七根石柱围成环形,向下链接着七条锁链,六条锁链已经断裂,而一条大体保持完好,表面上有细小的几乎微不可查的裂缝。
人类无法观察到这些裂缝,但系统则可以。
隐约的恶意从那裂缝间渗出,就像涨chao时浅浅的浪花涌上岸头,没人会因为浪花微小就小瞧抛出浪花的大海。
只是感受到那一点恶意,系统就忍不住要叹气。不是舒服的叹气,而是它意识到自己可能来晚了。
深埋在盐田下方的是一个封印,球状空间中蜷缩着巨大而肥胖的“人”,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