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楼兄的志愿紫某记住了。”
紫丞缓缓舒出一口气，想到昨天还有公文没有批阅完，强打起精神坐到办公桌前。
好多年好多年前的一个除夕夜。
“弹琴的，以往除夕本大爷都没熬过子时……但是本大爷决定了！今年一定要陪你熬到明天！”
楼澈看出这笑容意味，顿时涨红双颊。
琴瑚的观察力什么时候这么敏锐了？紫丞在看向他们的一瞬间改变了眸色，只不过可能还是漏了个小小破绽。
该说他是不解风雅好呢，还是过于认真？紫丞深深望进他双眸，怒极反笑。
“容仙？”紫丞微楞，容仙怎么可能指名楼澈陪她呢？
“……没有。只是时候还不到。”
……看来身体的习惯还真是可怕，连换了灵魂也依旧不改。
“别说了。”紫丞把脸埋进他颈窝，双手在他腰间轻收，“澈，如果你真的能陪我到明天……那就送你一个礼物。”
有种想用尖尖指甲划破他脸皮的冲动……
紫丞笑得如繁花盛开，层层笑靥绽放，揶揄之色尽显。
紫丞有些微微吃惊，不过顿时缓和了表情。
“没有啊，容仙姊姊一脸慌忙的样子，还没等我们开口问就说了呢！”琴瑚一口气接下，不给鹰涯留任何插嘴余地。
紫丞微笑，一时情动，浅浅吻上他脸颊。
花动鸟语轻灵。
“……你是楼澈吗？”
“哈？着火？”
“笨仙人的眼睛刚刚很可疑哦？”琴瑚闪闪碧绿双眸，微眯眼直盯楼澈外表的紫丞瞳孔。
往事不堪回首。紫丞想想那时候自己也是任性不已，一半是觉得楼澈孩子气的愿望好笑，一半又是忍不住要好好欺负他一下。
轻轻抬手揉揉眼睛，长长的袖子没有了素日长袍的稳重感，但是那份轻薄自由的质感也好得叫人吃惊呢。
好像是努力掩饰自己的害羞似的，楼澈用力地说着，并且移转了视线，微红的侧脸就暴露在紫丞面前。
紫丞微微吃惊；因为在困倦的时候揉眼睛不是他的习惯动作，而是楼澈的。
真的只是一小下下。
看着手边成堆的公文，也不禁叹息。
——身份互换，果然还是好麻烦。
“你们告诉她弹琴的不在吗？”
……只不过那一脸惊吓也太过于明显了吧。紫丞不自然地轻咳：“有事吗？”
紫丞听闻，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移开嘴唇扳过他的眼神，眸间光彩愈亮。
外人看来，分明是一个外表张扬的银发男子伏案工作；然而他身上却散发出不同寻常的沉稳气质，处事不乱，深谙事故。
“总之我们可不是无事来挑衅哦？”琴瑚给鹰涯飞了个白眼，“笨仙人，容仙姊姊特地从翠华深渊跑来玩哦？还指名要笨仙人去！”
“楼兄不喜欢？”
若是有人此时进屋来，看见一向活泼好动的楼澈竟然滚在一团被子里边滚边叹气，十足一副少女情怀，说不定会惊讶地掉下下巴来吧？
紫丞趁他还在独自纠结，轻轻推开他，赶去年末各种应酬去了。
鹰涯保持惊吓表情，向前跨出一步：“楼澈原来也有如此安静坐在桌边的时候？”一边往紫丞刚刚施法的右手上微瞟一眼。
楼澈看着紫丞仿佛可以剖析人的目光，不知哪来的勇气，伸手把身前的小人儿抱进怀里，轻轻梳理着他柔顺的紫色长发：“弹琴的你别生气，本、本大爷说好的事情一定要陪你的，那、那个……”
“……弹琴的，等……等一下……”楼澈方才反应过来，拒绝了这个带点挑逗意味的吻，“……我说过要陪你到明天早上的。”
“弹、弹琴的！今天本大爷说定了，一定要陪你看到明天的太阳……嗯，说定了！”
有点冰冷的软软嘴唇吻上炽热肌肤的一瞬，楼澈的脸红到了脖子根。紫丞微微踮起脚尖，让自己的头顶和楼澈的齐平，从侧面伸手抱住他脖子，星眸微闭，轻轻舔舐着那轮廓精致的耳垂。
紫丞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吓，匆忙转过头去看着房门方向，只看鹰涯一反往日的沉着，一脸难以名状的表情；旁边是矮他许多的琴瑚，两个人面有薄汗，看来是刚刚巡查完回来的样子。
虽然今天真的没有心情工作，但是也只有闷头工作才是挨过一天的最好方法。
“啊，鹰涯，后院好像着火了呢！”琴瑚突然抱住鹰涯手臂就往外拖。
楼澈还是像小孩子，说着要熬夜要熬夜，结果总是不知不觉就累得睡着了。大概今年也不会熬过午夜吧？但是，他就是这点很可爱。
己闯的祸，他一定要自己收拾才算完。
楼澈一听“礼物”二字，没来由地小脸飞红。
容仙。紫丞沉吟，她此时找楼澈有何急事？
“……”紫丞很不合逻辑地没有反驳，自然他也无心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