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谷的大亲友们来过几次,小野这边很少有人来,通常都是在外面一起吃饭,喝酒,玩之类的,很少到对方家去。
不过也有人来,有两次,第一次是小野的哥哥,他来给小野送好吃的。第二次小野的大亲友,他们的到来深切让神谷体会到为什么他们聚会都没在家了。因为这些人实在太“熊”,把两人的住处搞得乱七八糟的,丢了一地的酒瓶,瞎闹了一晚才各自回家。
神谷和小野又去了几次神庙,神谷还是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小野拜神,末了两人又走一会儿才一起回家。小野有时候很忙,忙着写稿,看书查资料,帮人写书评,参加一些文学沙龙啊之类的。神谷倒是悠然自得,入野用了神谷自己一年的稿费帮他投资了一家大公司,每天坐着也有钱拿。于是他每天就打打游戏,看看电视,想工作了就随手写一点东西,坐腻了就拉上小野出门走两圈,小野要是出门了就自己到猫咪咖啡馆去待上半天,等小野接他回家。
两个人的日子过得平淡。
晃眼到了年末,小野托着神谷去了他老家,要神谷和他们一家过年。顺便的,出了柜。
小野家里好像没有太大的反应,没有对神谷的性别感到不满,倒是对小野过了那么久才把神谷带回家感到不满,被小野母亲叨念了几句。
太顺利了,顺利得简直让神谷怀疑人生。
过了年,小野的哥哥提议要小野回东京,毕竟在现在两人居住的地方来说,东京要方便得多。小野拒绝了,他笑嘻嘻的糊弄过去了。神谷没多说,由着他。
之后两人回自己的安乐窝去了,过着没什么变化的生活。
……
屋外的槐树花又开了,算上小野搬来的那年,这已经是第十次了。
这期间小野的哥哥结了婚,特地强调两人必须到;小野出了三本书,都是写爱情的;入野找了女朋友,给神谷发了张他女朋友的照片……
发生了好多事。
小野在他生日的早晨起得很早,为了不浪费这大好槐树的美意,他摘了不少的槐树花,准备做槐米饭。相较起来神谷就起得晚了,他昨晚被小野折腾了半晚上。
到了中午,神谷起床了,顶着一头乱发裹着睡袍懒洋洋的起身洗漱。被忙完事的小野看到了就伸手撩起睡袍下摆,成功的被耍了次流氓,当然,小野也被揍了一拳。
洗漱完,吃了饭,神谷要去入野那儿,小野接着忙他的。
暑假了小野的侄子也会来陪两人住上几天,神谷是很欢迎他的到来的。每次来这边小野的小侄子都会给他带些吃的,而且甜食偏多,都合神谷的胃口。不过如果神谷问问就会知道,小野的侄子到来的这些东西其实是小野叫买的。
暑期正是吃西瓜的时候,宅子里的三人瘫坐在屋外大槐树投下的树荫下啃着西瓜,听着树上的蝉声,闲聊瞎扯。西瓜啃完了就干脆摸出掌机来,轮着打游戏,等他们一起回屋里去已经是傍晚了。
有时候男人们的友谊就是那么简单。
暑假过了,小野的侄子要回去上学,又只剩两个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小野的侄子很少会去那里了,毕竟那里总感觉不适合年轻人。
小野还是帮小野坂写故事,不,应该说,小野还是在帮小野坂写着他们的故事,该交的稿那边也没落下,准时准点绝不拖稿。神谷这边没有什么变化,想写就写一点,不想写就翻出几时年前写的稿子丢给入野。每次看他这样,一边写稿的小野都看得眼红,深切体会到有一大摞存稿的好处。
……
后来小野的侄子结婚了。神谷和小野一起去了他的婚礼,致词是小野代替他哥哥去的,小野家里的人们和神谷在下面看着长了皱纹的小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无限感慨,神谷却心里默默的算着还能和他再呆多久。
婚礼上小野母亲找到神谷,她已经老了,和着她丈夫一起,白了头。她对他说:“谢谢你没放开他,那个孩子是那种认定了就不会放开的人。”
“我才要说谢谢他没放开我呢。”神谷语气温柔。
“固执的人很容易受伤,但是真的很感谢你能陪着他一起固执,照顾他那么久。”她微笑。
“与固执无关,我只是爱他罢了。”他也微笑。
“真好,你们两个人遇到一起了。”她拉着神谷的手说。
婚礼之后小野带着神谷回家了,两人一起从车站下车,又沐浴着月光走回去,路上的人都有说有笑的,两人却只是沉默。
最终到家门口了,小野抱住神谷,把下巴放到他的肩膀上,小声说:“就这样永世纠缠不休吧。”
神谷沉默,回抱住他。
没几年小野母亲离开了,走得很安稳。小野红了眼睛,沉默着坐了一宿,神谷坐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陪他坐了一宿。沉默够了他哑着嗓子对神谷说:“卡米亚桑,我爱你。”搞得神谷一脸茫然,但也由着他。
神谷不知道自己还能和小野待上多久,但是快到期限了。他悄悄的把小野给他说的话记下来,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