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很小心,连小野捡回去的猫都没发现他。
等了一天,小野回房了,他摊开账本在桌前对账。
神谷估摸着下人们都睡了,小野也该沉浸在账本里了,他才轻手轻脚的跳下来。
“哟,又见面了。”看账本的人说。
“……”他蹲下,要拿着匕首急急朝小野弹跳过去。
“为什么要杀我。”眼前的人并不慌乱,合上账本,抬眼看他。
“你杀人越货。”神谷回望他一眼撞进他清澈的眼里。
“噗,没有喔。”他朝神谷笑起来。
“证据呢?有人说你截了他上好的红木几千棵……”神谷盯着他,改为慢慢靠近,心里预算着小野要有什么动作,他就把手里的匕首掷过去,扎透他的胸口。
“不可能,我们家的红木只在熟人那里进货,别家的质地太差,不敢用作充数。”
“我凭什么信你?”
“有账本的,来对账吧。”这样说着小野翻开几页账本,又把它递给神谷。“我刚好看完他们递交过来的进货账本,今儿个也刚好还了人家的红木帐。”
“你……”神谷用一只手接过来,另一只手将匕首抵在小野胸口,迅速的瞟了一眼,果真是红木的进货单和记账。
“你被骗了。”小野仍然淡然的任他动作,感觉到他抵在胸口的力道松了点之后,他开口“现在还要杀我?”
“要。”神谷沉声答到,又把匕首抵回去。
“为啥?”
“没钱过年,杀了你能换钱。”
“……”小野僵住脸,然后问他“我值多少钱?”
“五两银子。”
“我给你十两。而且不报官,也不问你替谁做事。”他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
“我凭什么信你?”
“银子在桌上的木匣子里,是用来发月钱剩下的,里边有十五两全给你,至于不报官和不追究的事我可以发誓,我放你回去,你可以给你心腹说,要是事发了你可以叫他杀了我。”小野这样说着,果真从桌上的木匣子里掏出来十五两的碎银子。
“银子我不能收,这样就坏了规矩了。”
“没关系,就当捡到的。”小野又冲他笑。
……
最后神谷没拿走那十五两银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了。
回去之后他又郁闷了,那人的眼睛太清澈了,根本不像是从商的。不,与其说清澈不如说干净,像是一汪浅潭水,轻易就能见到底,干净纯澈,毫无一丝杂质,让人忍不住想一头扎进去。而且这家伙皮肤又白,别的几官也好看,一笑起来简直比全锦城的桃花还要好看。然后他就扎到这汪浅潭里了,顺带也沉醉在比全锦城的桃花还要好看的笑脸里。
怎么办,活路没做成,还差点被人家收买了!要是传出去这还怎么让他神谷浩史以后在道上混下去?嘛,虽然他已经要退出了……但这种败坏名声的事,就算退出也有影响呐!如果真有传说中的那什捞子后悔药,神谷真想吃上一锅,再去宰了小野。
然而并没有,他只能郁闷的睡觉,预测事情的糟糕程度,想法子过安稳日子。
二十八,神谷起的极晚。生火,煨水,磨磨蹭蹭的洗漱,翻出一点不新鲜的馒头,做点鸡蛋汤,马马虎虎的对付过去,他闲下来了。
外面似乎又要下雪了,铅灰色的天,凉嗖嗖的风,带得屋里也凉了几分。
他给碳盆里添了碳,瞎坐了一会,不情不愿的洗了碗,收拾好做饭弄乱的桌子,他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翻出个九连环,开始低头解九连环。
天黑的时候院里来了只奶猫,叫了几声,走了。那时候神谷早就解开九连环盘腿啃着几个时辰前没啃完的馒头。
二十九,神谷一早起来就洗澡换衣服,然后是买年货,准备去师父家。
神谷的师父家很大,里面住了很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不过多是少的,他们大多不到双十(二十岁),都和神谷一样没了亲人,被师父带回家,给吃给穿,传授手艺,出师了就各自谋生。
师父家不仅仅只有神谷讨活路的那种手艺,各种各样的手艺都有,比如医术,女工,木匠,书画,机巧……这些技艺都有专门的师者,这些师者各自自由,各自收徒,不听命于谁,而聚在一起不过是年轻时一起愉快的玩耍过而已。
神谷的师父就属于这些个师者之一。
神谷不知道这样的意义何在,不过也没必要去在意,反正自己要退出了。
回去了比想象中要热闹,自家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还有别家的,聚在一起做年饭,赌,游戏,胡闹。
“你这次……”神谷刚坐下放下手里的东西,师父就开了口。
“没杀他。”他淡定的讲。
“喔。”
“你给的情报错了,人家没干那些勾当。”他又说。
“我知道。”
“那你还给我?滥杀不是好习惯!你说的。”神谷一脸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