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太苦了。”
我不苦!
我就是想去济物!
申姜瞄见鹿饮溪正看着自己,保持伤感的微笑点头,奋手疾书写给浮桃看。
[别难过,我在外头会好好的,你回去就跟阿姐说,我死了。唯一的心愿,是望她幸福地生活!争出一片属于自己的辉煌!不要再想着我这个废人了。]
浮桃哭得好大声:“小娘子!”
“阿~~巴啊~~!”
主仆两人抱头痛哭。
鹿饮溪所有的疑问已得到答案,有些意兴阑珊。
转身向外去。
申姜松了口气。
向小童作别,拉着浮桃赶紧走。
走了几步,又想起来,这可不知道是哪里呀。回头要向小童问。
却见小童拢袖站在院中,凝视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是有些疑惑。但见她回头,立刻隐去神色,问:“姜娘子还有什么事?”
[不知道这里,要怎么离开?]
“这里与世隔绝,四面皆不可出。除鹤车、御风外,用神仙符或缩地符方可进入。”
申姜向他作揖,拉着浮桃出去。
正要走。
小童又叫住她,有些于心不忍:“所谓‘绝’,也并非完全不治。虽然没有灵脉而存不住灵气,但若是胜于常人百倍地艰辛修炼,固然不能得到什么成就,但强身健体,延年益寿,驻颜不老也是可以的。不过要一生勤勉,一天也不能懈怠,不然立刻崩解不可转圜。”
申姜作揖多谢他指点。
浮桃更是喜不盛喜。连连对人家扣首。
离开竹苑的时候,申姜忍不住问浮桃,为什么这样尽心。两人也只是才认识几天。虽然说是主仆,可也并没有太浓厚的感情。
浮桃看了玉牌上的字,认真地说:“我是小娘子的仆役,自到小娘子身边,便于小娘子结成生死之契。侍奉小娘子及小娘子的后人,便是我与我后人的职责所在,就如陈三七,他家世代侍奉珠娘子及珠娘子后人一样。既然是我该做的事,怎么能不忠心尽心呢?”
申姜愣住,心情难以言喻。
浮桃只比她高一个头,在别人眼中,勉强称得上少女吧。甚至连规矩也并不太熟,常以‘我’相称,也毫无自觉。可职责这两个字,就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骨头里。流淌在血ye之中。甚至不远万里,孤自一个找寻主家。
申姜问她不害怕吗?
浮桃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一个人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不过,心里着急,觉得对不起祖宗,更对不起主家对我的信任。不知道如果找不到小娘子,我该怎么办。所以也就不记得害怕了。”抓了符就跑出来,一路追踪到这里。
说着垂头跪伏在申姜面前:“请小娘子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再抛下我了。不论小娘子做什么,我都会陪伴在小娘子身边。就算小娘子真的不想归家,我也会陪着小娘子侍奉小娘子。绝不会给家里通风报信。”
申姜不理解。
[可你是家仆。明明又一心觉得我应该呆在家里,如果我说,我以后不会回家了。你难道不会暗地通知家里来抓我回去吗?]
浮桃摇头,稚气的脸上一脸认真:“我母亲是家里的杂役,父亲早逝,因觉得我不聪敏,所以主家一直也没有叫我去侍奉谁。
此次两位娘子返家,她们叫我来跟着小娘子,大约也只是一时找不到旁人,只叫我来侍奉茶水的。莫约等些时候,就会给小娘子更合用的侍人。可我心里真的欢喜。我也是能效忠主家的人了。哪怕只是粗使侍人,既然家里把我分派给了小娘子,那我就是小娘子的仆从,理应先遵从小娘子的意愿。决不背叛小娘子。
即小娘子真的不愿意归家。哪怕是我母亲问小娘子在哪里,我也不会告诉——这是我进小娘子院中前,母亲教我的。她说我固然笨一些,但只要忠心,就不会出错。”
申姜不习惯别人跪着跟她说话,躬身扶她。
她站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小娘子若因为我服侍得不好,觉得委屈。只管骂我,千万不要赶我走。”
抿嘴强调:“即便小娘子不要我,我也会跟着小娘子。小娘子打骂我也没有用。我不能让小娘子孤身一个人在外头。”
申姜把玉牌举给她看[你辛苦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写道[我不会赶你走,也不会再丢下你叫你四处找寻了。我觉得你很好。一点也不比别的正经侍人差。]
浮桃喜上眉梢,又如释重负。
“那我们快走吧。”转身快步在前面走着,突然想起来,连忙等申姜走前面,自己跟在申姜身后一步处提着灯笼垂首拢袖。
申姜觉得这样毫无必要,但叫她不这样,她大约更不自在。也就随便她了。
两人走到门口,就看到鹿饮溪的车还停在那里。
申姜上下车两趟,都没有看到他车前驾车的人,之前她在车中,听到车外人说话也不知道是谁。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