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半晌,曹勇还是顺着心有余悸的惯性打开了言喻凡传来的文档。
--姜静雅。
曹勇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名字,狭长的双眼微眯起来,若有所思。再一想到二爷身边的静雅,心里也说不上来是怎么个滋味。他拿起司清没喝几口的咖啡,稍微有些烫嘴。
就像司清的唇一样,似乎也这样烫人。
——这回直接查二爷身边的姜静雅吧,重名的人很多,但我预感这不是巧合。
给言喻凡发完消息,曹勇看了眼时间,临近十一点。他住的公寓楼层颇高,这个时间月亮美得无可比拟,低头看见小区游泳池的泛着皎洁的月光,亮得有些晃眼。
手机屏幕不消停地一直在闪,真应了墨菲定律,所有的事都集中在同一个时间向他涌来。曹亮忙着公司上市的事,整个人亢奋又戾气逼人,跟创始人争权夺利,也不知道今后公司会变成什么样。别看现在光鲜亮丽,背地里败絮一堆。
账对不上,还在等着最后的数据,上市的地点换了两处,标准一降再降,雇来为公司合理避税的人也不知换了几波,曹亮是一点都等不了了。
曹勇刚接通电话,曹亮就给他下达命令、分配任务来了:市场部老大邓广好好查一下,他从海外仓调的货最多,到底在哪个环节出的纰漏,用心查,钱我可不白给你花。
曹勇不耐烦,若有似无回了声“知道了”,懒得再敷衍他。立刻又想起一些疑点,邓广调货的事很多时候都会交由司清处理,嘴上却只问曹亮对邓广是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人家业绩摆在那里,有点什么小动作不至于拿捏人家。
他没直接怀疑到司清头上,一是觉得司清一个小丫头片子刮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二是不想因为自己的疑心让司清蒙受某种来自上层的不公待遇。
但如果司清跟厉家关系紧密的话,很多事就防不胜防。且不说厉家多手段多肮脏、吃相多难看,贩卖人口这样的勾当干起来从来不眨眼。司清毕业后就在公司供职,两年多而已,顺顺当当坐上了主管的位置,如果没有几个稳定大主顾,司清不可能坐得这么稳。
她可能被利用了,自己没意识到;也可能明知却心甘情愿帮厉家把黑钱洗白。
想到这里,曹勇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看起来挺聪明一姑娘,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
环视一周,几分钟前两人还在这里意乱情迷,眼下却只剩男人一个人独身。她急匆匆跑回家,包也忘了拿,还有外套丝巾,乱七八糟的配饰,东一堆西一堆丢在客厅沙发和浴室。曹勇还是没忍住,想着司清可能是生气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冒犯到她,趁这个节骨眼去看看吧,没准还能继续温存。
他摇摇头,毕竟自己也不是那么猥琐油腻,女人家不快乐了,他一个大男人去瞧瞧怎么了?难道还不能关怀、献殷勤了?
客厅超大落地窗外是万家灯火,漆黑的底色像一面镜子映出他的身影,抓了把头发,颇有自信地指着镜子说:“司清,你给我等着吧。”
说完不忘打量和探寻自己几分,“还是这么英俊潇洒。”说完又嘚瑟笑了下,做作死了。
敲开司清家门的时候发现没上锁,轻轻一推便开了。
“司清?”他试探地唤她姓名,没什么回应,只隐约听见司清作呕还有哗啦的水流声。
他把提拎着的司清的东西挂在玄关处的衣挂上,循声而去。司清在卫生间里呕得很厉害,可能没发现他来了,也可能发现了但只是没功夫回应他。
“你还好吧?”曹勇问,一连几下敲门。
司清“嗯”了声,又说:“没什么大事。”
曹勇站在门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司清到底怎么回事。这种感觉曹勇很熟悉,这感觉从nai娃娃的时候就如影随形,不安的、捉摸不透的,他母亲给他的感觉,直到他三十岁,这种感觉依旧挥之不去,甚至又伴随着对司清的心动,嗖乎再次降临。
倒的确是有一阵子没了那种被疏远的不安,以至于站在门框外听见里面切实的动静的时候还有些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只是梦,这种空洞的感觉只是虚幻的而已。
“你干嘛?”司清在他还在神游的时分猛地打开门,扑鼻而来的是一阵氤氲在空气里的花香。低头看一眼个子小巧的司清,盯着看了半天,才慢半拍地回过神,手指了指门的方向,“你东西落在我家啦,给你送过来。”
“那我谢谢您啊。”司清扫开他的手,三步并作两步钻到沙发里窝成一团,小毯子一盖,下逐客令了,“东西送过来了,你可以走了吧?”
“不走也行,正好留下来帮我打扫房间。”司清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带着俏皮得意的笑,语气也不是冷冰冰,不至于让曹勇觉得难受。
他看了看司清身前的茶几,上面摆着一堆垃圾,可能也不都是垃圾,总之乱七八糟的,色彩斑斓的包装盒塑料袋。
曹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乱七八糟的客厅,“主要是上班累了一天,下班还要给你做苦工,你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