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大掌柜领着太太过来给金氏行了礼,大家说说笑笑的,坐了车直接往京城赶,卡在关城门之前进了城,去了六条胡同那边的宅子。
金氏被扶下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拿着帕子虚打着身上的尘土叹道:“这行船走马可真不是人干的,我这一路上可遭罪了,可家里的管事们还说,这还是我们家有银子,花大价钱安排得最好了。你大哥他们出门,有时候还要坐客船,真是不出门不知道世道艰难,你大哥这些年来可真是不容易啊!”
王曦笑着应“是”,觉得大嫂能心疼大哥就比什么都好。
进了宅子,陈珞没有多呆,说了几句话,定下了和长公主的宴请就起身告辞了。
王曦知道这才是该有的礼节,可莫名的,她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的。
这还是陈珞第一次没有和她打招呼就走了的。
她这边指使着小丫鬟给大嫂打了热水,端了汤羹也回了房,留了大哥和大嫂说些体己话。
白果几个也很兴奋,觉得见到金氏身边服侍的就像见了亲人似的,大家都高高兴兴地领着金氏的人认地方。
王曦的窗户却被小石子打得“梆梆”响。
王曦推了窗户,陈珞扒在皎洁白月光下的墙头轻声问她:“累不累?用过晚膳了没有?”
王曦也趴在窗台上和陈珞说话:“你没回长公主府吗?你那边是个什么地方?做什么的?”
陈珞笑道:“你们家修缮宅子的时候我把我这边也修了修。内院书房的庭院正对着你后院的花园,我还订了株大柳树,到时候可以趴在柳树上往你那边瞧。”
他英俊的面孔在月色下越发显得柔和,还带着几分温柔。
王曦呵呵直笑,想起自己在柳荫园偷窥陈珞,不曾想时过境迁,也有人趴在墙头看她了。
“你呢?用过晚膳了没有?”王曦笑道,“我没有什么胃口,让厨房给我去熬小米粥去了,再切几样泡菜。你要过来用晚膳吗?”
她大嫂连着赶路,王晨虽然要留陈珞用晚膳,但陈珞还不至于这么没眼色。
“好呀!”陈珞翻身就无声地落在了院子里,在屋檐下倚着王曦的窗棂和她说着话,“能给做几个胡饼不?要不,贴几个饼子也成啊!”
这是饿了吧?
王曦笑弯了眉眼,传话让厨房的给做胡饼。
晚膳的时间不免就更迟了。
王曦叮嘱陈珞:“吃过之后别立刻就往书房里钻,在院子里多走几步,消消食。晚上吃的有点厚实。”
陈珞压根不想走,道:“你今天就在你院子里陪我走走吧!我们今天不是要去通州吗?我昨天就请了两天的假,明天不用去衙门。”
还以为他们会在通州住一晚上的,谁知道金氏却要赶回城里,说是回到城里睡觉也安稳一些。
或者是觉得睡在自己家里更好。
王曦想了想,没有拒绝。
两个就在夜色下散步。
陈珞望着溶溶月色,闻着浮动的暗香,担忧道:“今年立春以后只下了一场雨,怕是会年成不好。“
王曦在娘家帮着管着田庄,自然知道农事的厉害,忙道:“今年的倒春寒有点长,说不定等过些日子就好了。就算不好,这几年年年丰收,开仓放粮就是了。”
陈珞却是在想,若是这天气异常,不知道能不能拿来做做文章,逼着皇上把太子之位定下来,也就不会这样乱折腾了。
他问王曦:“你觉得是大皇子好还是二皇子好?”
王曦道:“我和他们都不太熟悉。”只是话音未落,她突然明白过来陈珞是什么意思,又道:“但要说是其他的事,若二皇子做了太子,就让薄氏尾大不掉,到时候更麻烦。可若是大皇子当了太子,只怕会引起祸事,连累你我,还顺了皇上的意思。要我说,还是二皇子当太子比较好。”
皇上不是一直以来都瞧不上二皇子吗?还为此让陈珞也跟着受了不少的苦,成了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王曦可不是那种能没有底线随意容忍的性子。
要让其他的人做了太子,岂不是便宜了皇上!
陈珞哈哈地笑,显然明白了王曦的意思。
他道:“那我们就让皇上快点。他总是这样拖拖拉拉的,谁有空陪着他玩。”
但让皇上同意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王曦想了又想,最终没有把这么丧气的一句话说出来。
陈珞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没有察觉到,他低声和王曦说着心里话:“也是我们运气好,刘众挺关注刘侍郎的,他发现刘侍郎从前在六部做给事中的时候,曾经谎报过灾情,有当年的幸存者勒索他,他把人给弄死了。这也算是夜路走多遇到鬼了吧!
“要是今年的年成不好,正好可以拿这件事做做文章。”
他说着,还深深地看了王曦一眼。
王曦立马意识到这就是潘良玉说的那件事。
陈珞这是在提醒她吗?
她从来